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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对呀,人家问,‘欧阳修?谁呀,没听说过。’”欧阳芾模仿路人腔调,一脸纯良地望着他。

欧阳修听得气笑,明知她刻意使用激将法,却依旧被勾起好奇,想知届时是否真的有人来抢要他的诗画。

“你只将画取来,不过作两句诗还不容易。至于有无人要,老夫便管不着了。”

“好!”欧阳芾满口答应,只觉她口是心非的叔父可爱万分,“另外还有项工作要交给叔父。”

“还有工作?”欧阳修瞪她,“你是将你叔父当成不要钱的劳役了?”

“没有没有,”欧阳芾卖乖道,“我知叔父定不希望自己的诗随便落入不相识的人手中,所以最后这关便请叔父自己定夺。”

在欧阳芾和温仪为距离不远的年节兴致昂扬地谋划时,京师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大雪。

清晨推开屋门,银光耀目,空中仍飘着鹅毛大雪,纷扬洒落,在院内积了厚厚一层,青竹也在银絮覆盖下化作琼枝。

雪停后,欧阳修置宴于家中后院,邀请亲朋好友赏雪宴饮。

曾巩自是欧阳家常客,司马光作为欧阳修的下属,也携家眷前来,王安石与曾巩交好,又是欧阳修欣赏的后辈,也被邀请前来。

酒足饭饱,男士们至后院亭中赏景,女眷们则于屋内围着炭盆闲话,小辈们不嫌寒冷,在院中三五成群打雪仗。

“介甫的妹妹也应有十岁了吧。”欧阳修眺望着院中堆雪狮子的几个女娃,目光慈爱。

“过了年便十二了。”王安石道,“她平素在家不常出来,周围亦无同龄人为伴,想是闷坏了。”

“孩子心性,总是爱玩的,介甫应当多带她出来。”

“是。”

“子固的妹妹该当都成年了?”欧阳修想起来。

“幺妹尚小,还只有九岁。”曾巩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