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嵩年作揖道:“陛下点评恰当,臣以为,只论画工,此画其实拿不上进献宫内的地步,然胜在有两点难得。”
“哦?是哪两点?”
“其一便是陛下方才言到的景致与画风,其二,据艺学孟愈章所言,这幅画乃出自一未满二十的少年人之手。”
“少年?”赵祯奇道,“有此等少年,不妨请他入画院,切莫辜负了一身天资。”
“臣亦作此想,但,此人不可入画院。”李嵩年道。
“这又是为何?”赵祯愈发奇了。
“因为,此人乃是一名女子。”
半晌,才听见安静的天章阁内传来一阵皇帝笑声,赵祯愣完又笑完,方道:“原来如此,此还真是‘难得’。”
他沉吟少顷,道:“这样,她虽不能入画院,但朕喜爱她这幅画是真,你且记下她的住处,朕要以天子名义购下此画,作为对此女画技之肯定,也鼓励她继续习画,将来若有好的作品,亦可呈入宫中给朕看。”
“陛下圣明,臣代此女谢过陛下。”
一百两。
欧阳芾惊了,她的小伙伴们也惊了,对皇家而言这也许并非了不起的大数目,但国朝自天子至臣下素以提倡节俭闻名,一幅来自民间的图画赏赐百两的含义,除刷新欧阳芾卖画价格的新高外,还包含着天子垂青之意在里面。
“所以,我的画就这样送进去,回不来了?”欧阳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