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芾知他在尽力开解自己,忍不住勾起嘴角:“我懂先生之意,先生是叫我不必在意他人眼光,只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能明白便好,”胡瑗欣慰道,“你是懂事的孩子,若不懂事,不会将如此难过藏在心中,不曾与他人言起,我对你无别的要求,只望你行动多出己意,如此才可多些真正的快乐。”
欧阳芾点头:“我会谨记先生之言。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可不可以只读书,不写文章?”
胡瑗闻言大笑,看着眼前被写文章所困的年轻人,宽容道:“写不出时便可不必写,文章乃性情所至之物,待你何时心有所感,欲诉诸笔端,那时自然便能写出来了。”
旭日东升,阳光铺满汴京城千家万户,尽扫凡尘,茶坊酒肆商客云集,车辘辚辚,穆知瑾刚替父亲包装好一位客人的茶,转头便见熟人走进店内。
“冯学士也来买茶?”穆知瑾主动招呼道。
“是,家里的茶所剩不多,想再买些新茶。”冯京微笑道。
因着欧阳芾的关系,曾巩、王安石、冯京等熟人若来买茶,穆知瑾总会做主给他们多些优惠,故几人也愿常来此购茶。
挑选好茶,穆知瑾见冯京似心不在焉,笑道:“她今日没来这里哦。”
冯京回神,赧然一笑:“姑娘误会了,我未在想二娘。”
穆知瑾对他不打自招的发言也不拆穿,只暗自抿唇笑了,道:“自从上回在郊外遇见歹人,我瞧着她自己也有些怕了,虽她表面上不言,总能够看出来一些”
“遇见歹人?”冯京惊讶道,“何时之事?”
穆知瑾闻言亦微露讶色:“阿芾未同你说起过么?”
缓缓步出茶铺,冯京脑中仍回荡着方才穆知瑾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