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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芾却道:“还是罢了,介甫先生有公务在身,况我寄宿尼姑庵,介甫先生也不方便,还是我去找先生吧。”

她心满意足地笑笑,却令王安石由她这番话想起她来常州一事,她口中言来陪文筠,实际也许并不如是。王安石不敢令自己多想,又隐隐怀抱期待,只道:“回去早些歇息,莫着凉。”

“介甫先生也是。”

她开始不加掩饰地表达对他的关怀,让他心间一阵温热。

欧阳芾归了宿处,葶儿和吴婆已然在屋中等候,原来昨日见她久久未归,王安石也不见归来,葶儿惦着或许她已回到家中,便向王文筠作别,先一步离去。

“昨夜我在山道上一处洞穴躲雨,没想便待至了今早。”欧阳芾一边安抚着担惊受怕的葶儿,一面暗庆婶婶不在身边,不然她彻夜未归,薛氏怕是要责上她三天三夜。

“娘子在外可有受冷,饿坏了吧,我去厨里下些汤饼。”吴婆忧道,她腿脚不便,昨日本该同葶儿一道出去找人,也因此而未能出门,故愧疚更甚。

“不冷,只有些饿,想吃吴婆做的面,”欧阳芾看出她的担忧,刻意道,又想了想,“吴婆,我记得你会做鹌子羹是么?”

吴婆道:“娘子想吃么,想吃老身先去庵外购些食材,鹌子羹需费些时候,恐天黑才能吃上了。”

“不碍事,我同你一道出门,咱们多购些食材,我不但想吃,还想学做。”欧阳芾精神抖擞,半分倦意也无。

次日欧阳芾装着满脑子的知识,提着大堆食材,午时未至便到了常州府署,然听闻的却是知州卧病在榻,不宜见客的消息。

“府君连日来过于操劳,未得休息,加上昨日又受一夜风寒,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番折腾。”请来的郎中为王安石开了张药方,叮嘱家眷道,“这两日让府君好生歇着,万不可再如此操忙。”

欧阳芾来时,王文筠告诉她:“兄长昨日归家后便起了烧,额烫得吓人,请了郎中喝过两回药才稍稍好转,今早又喝了药,似烧退了些。”

联想起前日王安石来寻她时,火光下那一身湿漉的外裳,欧阳芾顿觉全是自己害的,欲往房中探望,又因男女授受不亲之故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