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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让你妻子养着?”欧阳芾问,女子应鲜少讨厌动物幼崽才是。

章惇道:“她靠近不了动物毛皮,这崽子搁不了家里。”

原来如此。欧阳芾笑道:“好,我来养便是,那你要替我请苏先生,并让他作幅画来。”

“一言为定。”

除夕夜,欧阳芾早早用罢晡食,心不在焉地看着天色,脚边名唤“墩墩”的狸奴懒懒打了个呵欠,便又蜷着身子睡下。

王安石翻着书,瞧了眼她,道:“有事?”

欧阳芾道:“嗯,我出去一趟,很快归来。”

王安石翻书的手停了须臾,随后继续翻过那页:“约了人?”

“不算是。”欧阳芾答。

王安石便不再问。

欧阳芾走后,狸奴似察觉身侧温暖消失,便从地上站起,慢悠悠挪了个位,晃至王安石足边,趴在他鞋履上继续休憩。

脚上多了份重量,王安石低首,将欧阳芾日前不知从何处带回的幼崽视了片刻,他从未抱过它,它却似将他当成熟人。

想了想,王安石垂下一只手,探在它颌边。狸奴蹭了蹭他的手,又拿幼齿咬了咬,发现是自己咬不动的东西,便放弃地摆了摆头,重新憩去。

申时甫过,汴京街头已人头攒动,彩楼欢门前更是摩肩接踵,宫里爆竹声响彻云霄,即便坐在正店里亦可远远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