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欧阳芾答。
“他平日虽看着严肃,心底却并不冷淡,若他对你言辞稍有严厉,并非他不喜爱你,你莫往心里去,只需知晓他素来如此便是。”
欧阳芾笑了:“我知道,我不会往心里去,我只会开他玩笑。”
吴氏也笑了:“这便对了,他是最重感情之人,既选择与你厮守,此生便不会弃你,你可放心。”
欧阳芾道:“我放心得紧。”她还有半句未言,若他弃了她,大不了她自己过,尼姑庵还在等着她。
“他长年漂泊外地为官,比起我来更需要你,我明白,你随他去便是,毋须侍奉在我身侧。我有平甫他们在身边,日里清清闲闲,聊度此生足矣。”
此为自临川离去前不久,王母吴氏对欧阳芾言的一番话,欧阳芾一直谨记在心。
这年三月,他们刚拜访罢王令夫妇,便收到朝廷降诏,任命王安石为提点江南东路刑狱,要求他即刻赴任。
此职乃主管刑律之事的官职,兼考察官员政绩,需就任之人往来奔波于辖境各地,王安石本十分不愿就任此职,“刑狱非我所长,恐才能不足以任之,况赴任常州未满一年,民生凋敝未尝得以改善,此时离去,于心难安”。
但此时的他即便上书请辞,依旧拗不过朝廷,几番上书无果后,还是郁郁赴任了。
这日他们来到宣州宁国县,居于官设驿馆之中,听闻有一年轻人上门拜谒,自称沈括。
“沈括?”欧阳芾乍闻此名,耳朵高高竖起,“哪个沈,哪个括?”
见她得到回答后激动得有些离奇,王安石遂问:“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但我听说过他。”欧阳芾难掩兴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