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为岺道:“哟,那正巧,我再唤两个歌儿舞女进来,也欣赏欣赏长庆楼的楚袖宫腰,比之汴京其他正店如何。”
“莫,”冯京拉住他,“莫唤吵。”他蹙了蹙眉,重新仰倒下去,贺为岺瞧着他这副样子,叹道:“嫌吵还来这儿?”
“嗯。”冯京淡淡应声,抬袖遮过面。
他想听閤子外的热闹喧嚣,却并不想让人进来,看见他此刻模样。
“心情不佳?”
贺为岺等了等,未听到回答,便自顾自说下去:“我来是告诉你一事,朝廷敕诰,让我知任池州,不日便须离去。”
冯京清醒过来,望向好友的眼里含着不解:“为何如此突然?”
“不突然,我忝居馆阁之职,尸位素餐了多年,自也知晓逐渐懒散,不复刚入仕时的雄心抱负,外任几年也好,磨一磨性子,捡回来些志向。”贺为岺道。
“台谏弹劾么?”冯京问。
贺为岺道:“上回同僚宴席,本该只令乐妓歌舞佐酒,结果几人一时喝高,让两个娘子私侍了枕席,便连我也一同弹劾了,这事错在我,我认了。”
冯京皱眉:“那你还来此地——”
“这不是为了找你么,怎么,临走了来陪好友喝一杯还不许吗?”贺为岺理所当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