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收了目光,淡道:“不外乎与你说的那些。”
“你同我说的可多了,我哪里知晓是哪句。”欧阳芾不依。王安石愈对谁亲近,愈与谁毫无保留地分享观点,欧阳芾这些年听的要比旁人海了去。
王安石搁了笔,只得对她述来,欧阳芾默默闻罢,问:“我们会在此处长居是么?”
难得被她问得失了言语,王安石沉寂片刻,开口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我命人在你屋前安了秋千,此处庭院宽广,可随你喜好而建,你欲添置甚么,也可一应置办。”
欧阳芾内心窃笑,趁着他愧疚的劲儿得寸进尺道:“添置甚么都可?”
了解她不怀好意的笑容背后往往潜藏陷阱,王安石下意识欲问,你要添置甚么,然最终还是道:“是。”
“唉,”欧阳芾叹了口气,将“面首”两字吞回腹中,“有介卿在我身边,我还要甚么呢。”
她放弃了作弄,言得一派自然,却教王安石耳根忽地热了起来,他微微启唇,正斟酌言语,又听得欧阳芾道:“还有件事,我早些时候去沈存中家坐了坐,他目下于昭文馆校书,参与过详定浑天仪工作,还于闲暇时研究天文历法,他欲来拜访你,不知你近日可有空。”
王安石思忖了下,道:“休沐日来即可。”
欧阳芾点头:“我觉得他是个好苗子,以后没准可让他帮你干活。”
王安石笑了,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