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熙视向欧阳芾,后者起身道:“师傅好,这位是宝安公主,寿康公主。”她一一介绍两位气韵脱俗的女子,郭熙忙搁笔拜礼。
“你不在公主阁中好好教画,却带二位公主跑来此地,不怕官家知道怪罪于你。”寒暄过后,郭熙对欧阳芾道。
“不怕,我本就是来让公主们观赏师傅作画,以陶冶情操,培养兴趣,官家知道也无妨。”
“你啊。”郭熙无奈道,提笔忽而想了想道,“这么说,倒成我帮你教学生了。”
“我也有教的,师傅作画,我带公主们赏画,两不耽误。”欧阳芾笑眯眯。
“我怎么只听出你想偷懒?”郭熙揭穿道,旁边两位公主跟着窃笑。
“怎是偷懒呢,这叫择方法而授。”欧阳芾一本正经。
郭熙视了她眼,提笔在屏上勾勒,嘴角噙笑:“我当初是这么教你的?”
“师傅有师傅的教法,徒弟有徒弟的教法嘛。”欧阳芾狡辩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渐渐地,郭熙不再开口,专注于笔下林木山石,欧阳芾立回公主身边,间或向她们解释郭熙落笔手法,铺排布景,以及用墨浓淡技巧。
偶尔听至其中一两句,郭熙回首看眼欧阳芾,眸中蕴含笑意,那笑意几分揶揄,几分肯定,既是对她所讲内容的知悉,又是闻她教徒的欣慰。
临近申时,两位公主先一步起身告辞,欧阳芾也该归家了,但她未立时离开,而是又待少许。
郭熙见她立着不走,便知她有话同自己说,遂放了笔,温道:“甚么事,说罢。”
“师傅果然是最厉害的,”欧阳芾声调透着自豪,“连官家也赏识师傅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