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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欲谈青苗法的事,赵顼或沉默以对,或言一句“官员夸张之词罢了”,高滔滔觉察到自己并不能劝动他,亦不愿引起母子隔阂,终归不复再言。

案角压着张白绢,高滔滔目光流转,注意到那幅奇特的图画:“这是谁作的,画风如此奇异?”

“那是王相之妻,欧阳夫人前两日作的‘漫画’,臣观着欢喜,便向她讨来了。”赵顼道。

“漫画?”

“不错,据言是她家乡一类不传世的流派。”

画上一位模样娇俏的小娘子于雪地中踩出深浅不一的脚印,前面同样总角之年的小郎君插袖坐在石头上,二人身材皆不成比例,却浑然天成的生动灵巧,惹人怜爱。

原眼前一亮的高滔滔听了赵顼之言,目中光芒褪去:“我瞧这画风颇为离奇,实有些欣赏不来。”

赵顼道:“娘娘惯见宫廷画师的写实画法,看不惯此类画作也属正常。”

“官家似欲让欧阳夫人为浅予的府第作屏画?”

“臣有此意,也须看欧阳夫人是否愿意,”赵顼道,“娘娘有疑虑?”

“官家是不是对她过于偏爱了,”高滔滔道,“放着图画院的待诏不用,专用她。”

“她笔下山水鲜有人及,”赵顼不以为意,“娘娘不也喜欢她的画么。”

“我如今不喜欢了。”高滔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