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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面容陡变。

“期卿照常视事,无用托辞。”

内侍念毕,王安石整张脸已冷了下去。此哪里为劝他复出的诏书,根本是对他的指斥讥讽。

卿之私谋,固为无憾,朕之所望,将以委谁。你的私心得以成全,固然你无憾了,而朕的一方厚望该当寄予何人?

“王相?”内侍见王安石迟迟不收诏书,不禁催促。

“烦劳中贵人回禀陛下,此诏,恕安石难以从命。”王安石纹丝不动。

“这”内侍犹豫,诏书里的话言得难听,他也觉出来了,对方又是个受不了辱的性子,会产生此等反应并不奇怪。

内侍还欲再劝:“王相公,陛下对您的重视咱们这些内臣看在眼里”

“陛下如何重视安石,俱已在诏书里写得清楚,”王安石道,“不劳中贵人费心解释。”

无必要再劝了。

内侍收了诏书,叹了口气,欲离去,忽被叫住。

“等等。”处在一旁听罢全程的欧阳芾道。

“夫人何事指教?”内侍颇恭敬地作礼。

“这封诏书,中贵人可知是哪位翰林学士执笔?”她问。

第66章

内侍闻言,一时迟疑。

欧阳芾便明白他知情,道:“臣妇冒昧,陛下平日待我家官人如何,中贵人是心知肚明的,这封诏书不似陛下往日口吻,若不弄清楚原因,恐官人与臣妇误解陛下之意,君臣离隙,中贵人想也是不愿见到的。”

内侍稍作犹豫,目光移至王安石身上,低首作揖:“臣仅仅耳闻,据说陛下是命司马学士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