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误会了,”王安石道,“臣非此意,臣观过各地呈递的奏报,青苗法实行中确存疏漏,从前臣向陛下言,疏漏在所难免。”
“卿的看法变了?”
“臣的看法未曾改变,只是既有疏漏,不应听任之,而应设法完善法令,臣这两日些许思考,不知陛下可愿一听。”
“当然。”赵顼愉悦道。
虽不知这种变化由何而来,但他忽而觉得,王卿此番回朝后宽容开明了不少。
不存在的。
隔日,有宰执言此前无选人除谏官之例,不同意李定的任命,赵顼遂与王安石商量,改命李定为太子中允、监察御史里行。
制书需得知制诰来写,然一连换了三名知制诰皆拒写制书,三人遂皆罢黜,终究换了肯写的人。
“见到了么,目今朝臣任免升降,俱决于你兄长一人。”听闻三名官员黜落的消息,苏轼于酒楼閤子内轻晃酒樽,借着醉意笑道。
王安国抿酒不言。
“你兄长知你与我走得近,不责你么?”苏轼问。
“章子厚与你也走得近,王相责过他么?”王安国道。
“子厚又非你兄长的弟弟。”
“你可否——”王安国吸了口气,忍不住道,“莫一句‘你兄长’长,一句‘你兄长’短,”将酒樽叩在桌案,“他是他,我是我,又非三岁稚童,兄弟便须政见一致么。”
闻他动了真怒,苏轼静默须臾:“抱歉。”
“是我失态。”王安国闭目,极力舒缓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