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转过面来视她:“倘使他不对我言,你便欲瞒着我?”
“我不欲瞒介卿,”欧阳芾道,“但同一件事由旁人说出来,与我亲自说出来是不同的。”
“何处不同。”王安石分明清楚她意,却偏要刨根究底。
“由旁人说出来,介卿便要生我的气了。”欧阳芾诚实道。
“旁人自不如你擅于辞令,”王安石道,“更不如你会在我面前扮怜卖乞。”
“介卿,”欧阳芾与他眸光相接,“你生气了。”
气氛在二人之间僵硬下来。
片刻,欧阳芾道:“我不说了,我离开便是。”
转身欲走,倏地被捉住手腕,整个人嵌进坚实的胸膛,欧阳芾微微挣扎,意料之中未能挣开。
“我不生气,”王安石沉哑嗓音自头顶传来,“莫离开。”
欧阳芾心内一阵发涩,伸手回抱他道:“我不离开,只去厨堂看看。”
王安石未松手,欧阳芾便由他抱着。“介卿,你莫吃子瞻的醋,你吃他的醋代表你不信任我,我是欣赏他,却也仅仅是欣赏罢了,我爱的人是介卿。”
“”
她太直白,太坦率,坦率到冲刷去他难以称作君子的酸意。
“介卿,你知我为何要亲自对你说吗,因他人不懂我心底的念头,我见子瞻遭那样对待,便忆起从前的叔父,庆历年间的新政终变作党争,人人党同伐异,君子亦无法例外,介卿,我们莫那样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