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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芾微怔,继而咯咯笑起来。

“笑甚么?”

“我笑介卿拿自己跟他比,”欧阳芾道,“介卿不是一贯瞧不上子瞻的行为作风么。”

“到底会作文章。”

欧阳芾大笑起来,啄他脸颊:“他怎能和介卿相比。”

二十年后,苏轼以龙图阁学士出知颍州,忆及恩师,作祭文以缅怀欧阳修。

后人较王苏二人祭文,以为苏之文章哀思沉挚,墨浓笔重,情辞并茂,而王之文章一气浑脱,渐近自然,“又驾大苏而上之矣”。

是年冬,第一场雪降得颇早,新雪覆了御街,又为辚辚车辙碾作泥尘。

王安石收了劄子,同恭立在旁之人道:“既回来了,也去同他们打声招呼罢。”

“是。”

后园传来一片笑语声,树梢不时垂落雪水,融入潮湿地面。

吕惠卿慢吞吞沿回廊踏过去,蓦地毫无知觉停在了那里。

几名身着裘氅的娘子坐于亭中,背面向他,合伙打趣一位正在切分蜜柚的文士。

“子宣一人给这么多娘子分柚,不知占便宜的是娘子们还是子宣呢。”

“二娘说笑了,我”柚肉饱满多汁,似溅了文士眼目,“伺候几位娘子,当是在下的荣幸。”

“哦,曾先生很有觉悟嘛。”娘子们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