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虽未采纳他的意见,仍认可其才学,朝廷新设经义局,他令门客和学生予郑侠带话,望他入经义局参与编修工作,郑侠仍旧拒绝。
龚原走后,欧阳芾于案旁坐下,安慰道:“介卿莫恼了。”
“我不应恼么?”王安石视向她,因着怒火未消,听上去几分质问意。
“介卿做了宰相,便须时常听旁人不好听的话呀。”欧阳芾好语道。
“他可与旁人一样?”
“一样的,”欧阳芾道,“他亦仅为众人之一而已。”
“”王安石一时无言,良久道,“你如此认为?”
“是。”欧阳芾笑笑,执起他手掌搁在颊边,王安石微拢了她面庞,叹了口气,指腹慢慢摩挲着。
“介卿,我发现你喜欢的人俱同你好像。”
“怎讲?”
“郑侠曾对介卿言,别的学生学的是先生的文章,文章好学,他要学先生的品格,介卿还记得吗?”
“我记得。”王安石道,他曾为这句话心动,如今依旧记忆犹新。
“而他也确做到如介卿一般,不慕荣利,宁做微禄小官,也不违背自己心意,就像介卿当年数次拒了入馆阁的机会,不愿在京为官,不是么。”
“像又如何,”王安石漠然,“固执自守,难道便为好事。”
欧阳芾笑起来,这话倒不知责的是谁了。
“介卿,你当年教他,是为了有朝一日让他相助于你么?倘使他不帮介卿变法,介卿便后悔教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