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屋舍前停了驾马车,形饰贵重,不似寻常人家的车驾。郑侠略微疑惑,迈入院门,女子轻快交谈声随之传来,两道身影同时望见他,一者立起道:“夫君。”
另一者徐徐起身,目里依稀浅笑:“介夫。”
“寒舍简陋,只备了些粗茶,还望欧阳夫人万勿嫌弃。”郑侠之妻叶氏道。
“无事,是我未打招呼便来叨扰,妹妹勿怪我才好。”欧阳芾接过工艺略显粗糙的白瓷盏,轻轻呷了口方搁在案上。
“夫人屈尊造访,不知何事?”因着身份差异,欧阳芾坐着,郑侠便自觉立着。
“去岁介夫回京时我恰不在京师,数次登门拜访我也无缘与你一见,目今回来,便想顺道来看看介夫。”欧阳芾道。
“该是侠拜望夫人才是,夫人亲自前来,令侠惭愧。”郑侠深鞠一礼。
态度客气疏离,清晰可见。
欧阳芾沉寂须臾,道:“介夫可怨恨我夫君?”
默立一旁的叶氏面容陡惊,差些将手中瓷盏打翻,却见郑侠目色微滞,又作一揖:“侠不敢。”
“为何是不敢?”欧阳芾问。
郑侠阖目,忍了心中艰酸,道:“昔年家父任江宁酒税监,官职卑小,家中人多口众,生活清苦异常,王相身为江宁知府,不但邀我相见,予我勉励称奖,更令学生与我伴读,我有今日,当为王相恩赐,此生何敢怨恼王相。”
“”
“四年前,王相擢我为光州司法参军,凡我所奏疑案,王相悉按我所请求予以批复,那时我便下定决心,此生为民请命,竭智尽忠,报答王相知遇之恩。”
“如今不受官职,也仅仅是尽公不顾私罢了,还望夫人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