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磨喝乐原为个头不大的木雕佛像,加以彩绘装饰,后禁中及权贵之家亦将此作为节日礼品,磨喝乐的花样便日益繁多起来,又以金银珍珠、象牙翠玉雕饰,售价或涨至数千钱。
欧阳芾买了一对手执荷叶的金童玉女雕偶,又买了几只嗔眉笑眼的小人儿,教随从拿回家去,予王雱玩。
“你遣了他们,之后再欲购物,便须自己拿了。”瞧出她支走仆役的举动,王安石未加阻止,单提醒道。
“我不买了,”欧阳芾挽了他手臂道,“介卿,这么难得的节日,我们去瓦子看戏罢?”
他就知道。“你邀我出门,是否早便作此打算?”
“介卿真了解我,”欧阳芾笑颜道,“好不好?”
王安石看了眼拥挤的人潮:“走罢,再晚些便无座位了。”
离潘楼最近的桑家瓦子早已人山人海,据闻今日莲花棚里有名伶丁仙现登台表演杂剧,二人于戏台下买了视野极佳的位置,满怀期待等着戏目开场。
先是一番舞掉刀、耍蛮牌的杂技,热了场子后,台上艺人徐徐退去,出来个白粉敷面、身段修长的年轻男子,柳眉朱唇,墨眸璨璨,纵搽了厚重脂粉亦看得出形容姣好。
这便是丁仙现了。
只见他装模作样骑了头毛驴,嘴里唱着:“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似欲款款登上台阶,面前两个作卫士打扮的伶人拦住他道:“大胆刁民,巍巍朝堂岂容你等小儿妄肆登入。”
丁仙现讶道:“哎呀,小民不知,目今不是凡有脚的都能登上朝堂吗?”
台下哄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