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忽然懒得再装傻了,摊牌算了。
薄首阳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半晌,硬撑着,色厉内荏道:“还不是因为你太不争气!”说着,换了个缓和些的语气,试图动之以情,“你妈年纪不小了,做试管很辛苦,我也是舍不得她吃苦才……”
“代孕在我国是违法的。”薄耘说。
“……你什么意思?你要报警?”薄首阳不可思议地问。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薄耘说,“但如果条件谈不拢,我不介意这么做。”
“你敢!”薄首阳怒道,“别人会怎么看你!你以为所谓大义灭亲很光荣吗?!”
“我在你心里是个傻子吗?非得自己去报?”薄耘反问。
“……”薄首阳的心脏又疼起来了,眼前又开始发黑了,一口气又要喘不上来了,“你……你……”
“所以您换不换拖鞋,去沙发上坐会儿,慢慢聊?”薄耘说着,慢悠悠打开鞋柜,拿出双拖鞋来,放到地上,然后看着他爸。
薄首阳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忍着火气,憋屈地换上拖鞋。
虽然亲爹不干人事儿,薄耘早晚要和亲妈通气儿,但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没把握在亲妈那儿一击即中——他觉得他妈疑似恋爱脑,天知道会是什么反应。薄耘身边不少见那种拿着“为孩子好”当借口,忍气吞声维持糟心婚姻的遇人不淑妇女们。
薄耘想缓和下气氛,客气地招呼:“爸,你先坐,我去给您泡杯茶来。”
说着,就往厨房去了。
谁知道你这王八羔子会不会在茶里加料!薄首阳不想喝也不敢喝,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忍气吞声地坐到沙发上,一转头,看到站在卧室门口扮可怜看着自己的傅见微,气不打一处来,神色阴恻恻,咬着牙用很小的、厨房里的薄耘绝对听不到的声音骂了句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