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尘隐不置可否:“找个地方放我下来。生点儿火。”
爻谷魁加快了脚步,寻得一平地,蹲下来仔细摩挲一遍,确定没有会伤人的尖锐碎石子。他蹲下来时,抱着的虞尘隐滑到他大腿上,双手挂着他脖颈,脚已经沾了地。他贴得他好近,近到爻谷魁感受到他浅浅的呼吸。
摩挲的手抓住一把野草,爻谷魁竭力让自己不去想其他。他该放他下来了。这里的泥土松软,没有碎石,不会伤着他的肌肤,不会让他流血痛苦。可他的呼吸离得好近,像烧红的烙铁,已经烧焦了自己的皮肉。爻谷魁感到自己被打下了烙印,失掉了所有权。
成了奴隶后,就更离不开他了。他的肌肤有些凉,像泉水,他的呼吸里有遥远森林的清芬,是雨后雪后的草木,有一种清幽的勾人。爻谷魁想靠近,靠得更近,近到能摸到雨,抚到雪,尝到泉水。
明白这不对不好不能够的爻谷魁,竭力在心里不停不停地默念爻族、爻族、爻族……
他将虞尘隐稳稳地放在地上:“你先坐会儿,我去砍些柴火。”
虞尘隐抓住他衣角:“记得快些。”
爻谷魁回答“好”,却低头不敢看他。
虞尘隐松开手,任爻谷魁逃离似的跑走。
那姿态绝算不上潇洒,却也够不着狼狈。介于理智与放纵之间,纠结得只能逃离。
爻谷魁躲到土丘后,确定虞尘隐看不见他半点身影了,他才猛地蹲下,然后是颓疲地坐下,躺下。今晚月亮太淡,太淡,淡得看不清。只有满天的星子,存在感太强烈,让爻谷魁想忽视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