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连忙递上尚温热的肉糜羹, 魏暄喂他吃了几口, 可没过半晌,虞尘隐又反胃地吐了出来。

他躺在魏暄怀里,奄奄一息。魏暄咬着牙抑制自己的情绪。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那帮太医, 可事实上造成如今这副局面的是他自己。

魏暄收敛了情绪, 端来水给虞尘隐漱了口, 将他整理干净后,摸摸他脸蛋,安慰道:“没事,一定是这肉羹不合胃口。我让他们做些新的来。”

虞尘隐虚弱地笑了笑:“大哥,孩子太能折腾了。你摸摸他,让他安静下来好不好。”

或许是时间久了,虞尘隐渐渐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人一旦身体不舒服,就越发依赖身边的人。面对一直陪着他的魏暄,虞尘隐不知怎的,竟没心思去追究过去那些事。只想眼前有人陪着他,哄着他,如果能让他身上的疼与累减轻些就更好了。

他不想一个人孤独地痛下去,他想要有人陪,无论那人是谁,无论那人是否伤害过他。

随着身体越发不适,虞尘隐对魏暄的态度越来越好,他没发现自己笑得多了的原因,不是因为快乐。

无力行走的他对着魏暄展露笑容,那笑里甚至有些不易察觉的讨好意味。然而这不易察觉只针对他自己,魏暄明明白白看在了眼里。

每次看见这样的笑容,魏暄都感觉自己像在刀剑的碎渣子里滚了一圈,好像浑身都受了伤,但是又流不出血,说不清到底哪痛,只觉心头堵得厉害,恨不得拿刀把心掏出来,扔到身体外面,这样心头就不会痛了。

魏暄阖上眼,将试图涌上眼眶的水意逼退。

半晌,他睁开眼,将手覆在虞尘隐肚子上,慢慢柔抚:“有没有好一点。”

虞尘隐微微摇了摇头,湿着眼眸道:“大哥,为什么怀孕会这么不舒服啊。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把孩子生下来,我好累,我好想吃一顿饱饭,睡一顿好觉。我好想站起来四处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