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公主您去哪儿啊?”乐兰焦急地喊着,“您鞋还没穿呢!”她俯身拾起赵清幼的绣荷小鞋,从花梨木衣架上扯下一件斗篷赶紧跟了上去。

入眼是红墙绿瓦,假山怪石,一座座云白光洁的巍峨宫阙完好无损地矗立在这春寒料峭之中,金黄的琉璃瓦在日光下散发出光彩,重檐叠顶,大气辉煌。

舞谢楼台绮丽奢华,隐隐可以听到从那儿传来的丝竹音韵之声,不知又是哪位娘娘或是皇家子弟在那儿把酒享乐,鸣钟击罄,歌舞升平。

从那儿吹来的风儿似乎都沾染了琼浆玉酿的气息,带着一股香甜。

看着这繁盛安宁的皇城,赵清幼意识到,她重生了。

回到了建安十一年,她十五岁那年。

三年后,这一片美丽壮观雍容华贵的龙楼凤池,皆会在北周敌军攻城的混战之中,被熊熊大火烧得连灰都不剩。

那时赵清幼赶回御京,本以为可以寻得庇护,却与敌军迎面碰上。扫荡的敌军见她生得玉软花柔朱唇粉面的,便起了贼心,将她抓去了军营充军/妓。

一回想到那时自己无助地瘫坐在地,眼前一群人高马大、神情猥琐围着她的北周士兵当着她的面解衣宽带,还撕扯着她的衣物,赵清幼便从心底觉得恶心不适。

她仅存的一丝尊严让她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留住了自己的清白。

赵清幼的玉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皮肉之中。

虽已三月立春,风吹在身上还是带着肃肃刺骨冷意,赵清幼出来之时没有穿外衣,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散花百褶裙,披着乐兰顺手拿的一件素绒绣花斗篷,微风拂过令她不禁颤了颤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