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如想看到她痛苦不堪、撕心裂肺的模样,看到颜家人尝彻他这些年以来失去所有一切, 并且无能为力的绝望滋味。

每一天, 每一夜, 他无时不刻地想要为自己那些无辜遭受牵连丧生的亲人复仇,几乎辗转难眠。

但光光杀了他们早已经不能够解他心头之恨了,这太便宜他们了,他要让所有庇护颜家掩盖真相的人都遭到报应,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拼命守护着的江山落入敌寇手中,一步步被逼到绝境之中。

可没想到,到头来他竟还是失败了。

赵清幼站在外头,与他紧紧隔着一面铁栏杆,从袖中拿出了一串钥匙,默默地抓过了铁门上的锁块,将钥匙插了进去。

顾宴如怔愣着有些吃惊,瞠目结舌地看着赵清幼就这么自若处然地为他打开了地牢的锁。

他有些慌张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怕我现在杀了你吗?”

赵清幼是只身一人单独前来的,哪怕是顾宴如现在是赤手空拳,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想控制住赵清幼仍旧只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从开始遇到你的时候,我就一直觉得你就像是山巅之上的一株雪莲,不沾染俗尘之中的肮脏,谦谦君子人如玉。当你和我探讨画时,你与我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相逢恨晚。”

赵清幼扔掉了手中的铁锁,将铁门推开,看着顾宴如有些感慨地启唇道。

顾宴如已经猜到她的下文,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淤塞,眼眸之中流露着黯然落寞。

可赵清幼却忽而浅笑对他道:“现在我仍那么觉得,外表或许可以伪装,但作为爱画之人,我能够感受到你对画的真心,对这一片江山的热爱,是无法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