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撞击声。降谷一时没反应过来,额头撞到了玻璃窗。他顾不上额头上的淤青,瞪着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南森。
南森的视线对准着前方的路况,语气平静的道∶“恋人的话,对彼此都怀揣着一份责任。但纯粹的身体关系不一样。如果你觉得不能理解的话,我换种方式。”
南森将车停在了树荫下,这是一个位处偏僻,基本无行人经过的空地。车身是黑色,完美的融入夜色之中,如果不走近都不会发现这里有一辆车。
南森伸手放倒了降谷的座椅,双手撑在他的脸颊两侧,拧着双眉俯身看着他。车里没有开灯,车前灯也已经关闭,唯有车载空调吹出来的冷气,让人感觉到凉意。
室内空间太过昏暗,降谷不能看清南森此时的表情,和他此刻的眼神。只感觉到一股慑人的视线,就像是狙/击枪发出的瞄准光线,红点对焦着他的眼睛。
降谷听到自己冰冷得就像是冬天结冰的湖面一般的声音∶“就算是恋人,也没有义务负担起别人的人生。太一,你做不到。”
――你做不到完全忽视我的存在,就算是从恋人这个身份,转成情人这个身份,你那天生的责任感也不会对我的困境视而不见。一旦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又会陷入对自己理想和感情的挣扎之中。
南森听懂了降谷话语里的深意,他们正式交往的时间其实并不长,甚至不到一年。但是,南森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对方,就像对方也认为自己足够了解南森一样。
“那只是你以为罢了。”南森如此道,“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面对选择题,你会退居二线。"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如此冷酷的话。但他知道,如果不用这样卑劣的语言,是留不住降谷的。
明明知道这是错误的,不应该的。可是……
南森把头埋在了降谷的胸口,听着对方与冷酷的声音不符的,急促的心跳声。他说∶“明明是我自己做出来的选择,自以为是的想要把你摘出去,甚至做好了会被怨恨一辈子的准备。可是,在知道零也做出和我一样的事情之后,才发现被抛弃的那个是什么样的心情。”
南森“所以我们来约定。不互相干涉对方做的事情,不谈私事,也不谈公事,只保留着身体的关系。"
“……这是错误的。”
“但对眼下的我来说,是唯一能够让我心情转好的方式。因为……真的很痛苦。”南森轻笑起来,“利用零作为年长者,不能看着年下者受苦的性格,所以擅自做的决定。所以呢,你要推开我么"
降谷没有发声。南森也没有催促。他们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许久,久到南森觉得自己的半边身体要麻痹了,听到了降谷用着近乎气音的语气道∶“你知道我无法拒绝你。”
说完这句话,降谷猛地推开了南森,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反客为主的将南森压在了座椅上。他们在看不清对方面容的黑色车厢里拥吻。
就像是在冬夜里,躲藏在洞穴里在互相汲取着稀少的暖意一般,哨噬着对方的嘴唇,身体,连同灵魂。挨弃了一切的杂念,不去思考这份对错,化身为没有理智的野兽。
让汗液像是血液一般的,沾染了对方的身体,又沿着皮肤滴落在车内地板上,被垫子吸收。犹如割裂出两道灵魂的屏障,将对方排除出自己世界之外。
月亮倾斜,月光似乎终于注意到了这个地方。南森眼不眨的盯着上方的人,靠着稀疏投入的月光,想去看清这个隐忍的男人此时的面容。
然而,就像是有所预料一样,一只手挡住了他的眼睛。
“别看。”压抑着的声音如此沙哑的说着。
南森依言的闭上眼睛,拉住他覆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掌,放在唇边轻轻的一吻,转而抽离,换了个位置将他放倒在车后座上。
“我不看。”南森重新附上,闭着眼睛说道。“你也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