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应觉得大哥是个智障,本事还不及自己十分之一,可这又有什么办法?
人家是嫡长子!
王渊背靠着一根竹子,随口说道:“李兄,不若今天做个约定,你我都用功苦读。二十年后,我当大明首辅,你当兵部尚书,咱们一起来改革大明军制。”
“哈哈哈哈,”李应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你当首辅还有可能,我当兵部尚书?那职务至少得二榜进士才行。以我的读书资质,能考个同进士就已经烧高香了。”
王渊微微一笑:“将来之事,谁又说得准呢?”
李应也正经起来,对王渊说:“若你哪天真做了首富,一旦改革军制,必定身败名裂!就拿这贵州来说,所有世袭武官家族,全都世代联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得罪一个,就得罪一堆。一人谋反,则一地谋反,反正都要被灭九族。你动了武官的好处,绝对遍地叛乱。武官可能不敢造反,但其辖地的百姓肯定造反。”
不外乎挟寇自重而已,便是当地没有寇,武官们也能养出几个来。
……
山上条件辛苦,不是人人都能坚持的,更何况求学的大都是世家子。
至六月中旬,龙岗书院只剩下十多个生员。后来陆续离开的那些人,有的说得病了想回城医治,有的说家中出事需要去处理。
能留下的,皆为心志坚毅之辈。
王渊每天跟着王阳明学兵法,同时又巩固四书,并潜心修习《礼记》。恰巧,王阳明的本经也是《礼记》,他不用中途换专业学别的经书。
这日,一个穿着戎装的公差,执书信自山下而来。
“阳明先生可在?”那公差问道。
其他人都在读书,只有李应在练习刀法,他走过去说:“我是阳明先生的学生。”
公差立即把书信递给他:“请转交给阳明先生!我在这里等着回信。”
王渊正在跟王大爷聊天,见李应送信进来,不禁问道:“谁来的书信?”
王阳明拆信读了一遍,笑道:“贵州宣慰使安贵荣来信,向我抱怨朝廷赏罚不明,想裁撤龙场九驿作为补偿,问我这件事情该如何运作。”
“这可稀奇了,”王渊忍俊不禁,“先生是龙场驿丞,安贵荣想裁撤龙场驿,居然来信跟你商量。”
“这可能跟督抚魏英有关。”王阳明揣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