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的天,倪冲额头冒汗,慌忙说:“并无违制,并无违制。”
“有没有违制,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王渊板着脸说,“再给倪家最后的机会,若有违制之处,立即给我全部改正!”
“真没有违制。”倪冲哭丧着脸。
新娘子都快要拜堂了,难道送回娘家重新换一套衣服?不吉利啊!
王渊冷笑:“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袁二,随我去婚堂看看。”
总督行事,倪家上下,根本不敢阻拦。
此事迅速传遍倪府内外,老百姓纷纷聚在门口看热闹,宴请的宾客也闻讯过来瞧个究竟。
杭州市舶司提督金献民,也是婚宴宾客之一,飞快跑来拦住:“王总制,给老朽一个面子,今天暂且不要闹出事来。”
王渊拱手道:“金提督,你自到任以来,一直都配合开海事务,在下是心存感激的。但今日之事,你最好还是不要管!”
金献民竟露出哀求之意:“王总制,青溪公(倪岳)于我有提携之恩。他老人家刚正不阿,清廉无双,子孙不该当此大祸。”
“青溪公之清名,我也有所耳闻,”王渊说道,“今日前来,便是替青溪公收拾不肖子孙,免得他老人家在泉下无法瞑目。”
“这……”金献民欲言又止。
左右布政使今天没来,但左右参政和杭州知府却来了。此刻都站得老远,不敢过来多嘴,生怕平白沾上一身腥。
王渊带着袁达,直奔婚堂而去。
家仆早就飞奔过去报信,连滚带爬扑进婚堂:“老爷,老爷,不好了!”
倪氏族长倪川,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也是今天新郎的祖父。他握着拐杖呵斥:“今日大喜,不许说忌讳话!”
家仆把告示递过去:“王总督来了,这是他送的礼。”
倪川看了告示面色大变,忙问:“他人在何处?”
“已经快过来了!”家仆说。
倪川立即拄着拐杖,快步朝门外走去,其他人也跟着走,只剩一对新人在那儿傻站着。
不多时,王渊带着袁达过来。
倪川见到袁达身上的两把刀,顿时脸色更难看,上前见礼说:“王总制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王渊笑道:“你不用请我赎罪,应该请倪家过世的尊长赎罪。”
倪川说道:“老朽昏聩,还请王总制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