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吴杰,就在旁边。
他这个院使,早就不去太医院,朱厚照在哪儿,他便也在哪儿。
而且,吴杰年事已高,朱厚照若再撑几年,估计能把自己的御医给熬死。
第二天早晨,好山园涌来大批官员,全被堵在门外不能进去。
一些官员窃窃私语,杨廷和咳嗽一声,身边之人立即闭嘴,但离得远的还在继续说话。
杨廷和也懒得管了,拢手伫立于秋风中,等待里面宣布关于皇帝的消息。
终于,一个太监出现:“陛下有令,百官退散!”
杨廷和上前问道:“不知陛下病情如何?”
“陛下龙体康健,杨阁老不必担忧,”太监扯开公鸭嗓回答,复又低声说,“陛下昨晚昏迷,足有一刻钟之久,醒来之后浑身乏力,便是呼吸都困难得很。吴太医虽未明说,但……陛下恐怕时日无多。”
杨廷和对太监拱手示意,正待离去,突然又有太监出来传话:“宣内阁众臣,其余百官速速离开!”
杨廷和、蒋冕、王琼三人,随太监进入好山园。
朱厚照坐着一把宽阔大椅,皇贵妃正在给他喂药,太子和公主站于两侧说话。
屋里其实不冷,朱厚照却裹着棉被,就这样他还浑身冰凉。喝完药汤,朱厚照有气无力的说:“朕快死了,让二郎快点回京,将那蒙古副汗献俘于阙下。从今天起,太子监国,携铁木真遗物,代朕告祭宗庙,所有仪式一切从简。但是,献俘之礼应大办,朕要亲自登临午门城楼。”
“臣遵旨!”三位阁臣叩拜。
“退去吧。”朱厚照挥手,抬手臂都有些艰难。
三人回到文渊阁,立即行动起来,让礼部策划献俘仪式,同时太子开始监国问政。
太子朱载堻年仅十四岁,性格跟朱厚照非常像。但有一个反面教材的父亲,又有几个好老师教育,他非常厌恶太监干政,甚至打算撤销秉笔太监。
“内阁拟票就这些?”朱载堻皱眉问。
掌印太监王敞、秉笔太监张聪,皆在太子左右侍奉。
张聪笑道:“拟票繁多,老奴怕累着太子,只挑了一些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