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那一节小调,她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说不清是痛是酸,有许多无法忽视的闷滞感。
他大抵是误会了什么,可这次,她不想主动解释。
腊八那天年贵妃便意识到,皇上对黎贵人产生了兴趣。
她身体不好,在腊八宴上没多待,早早退席了。
王守贵比她先离席一会儿,却比她晚了一炷香的时间到翊坤宫,他绕路去哪里做了什么呢?
让年贵妃警觉起来的是,王守贵到后院赐了粥后,并没有立马回皇上那边复命,而是在翊坤宫外等候。
直到黎贵人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溜出门跟他说了会话,他才走了。
年贵妃敢断定,黎贵人得到的不只是一碗腊八粥,其中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机。
皇上性子里藏着几分恶趣味,对女人感兴趣的表现就是逗人玩。看她因他皱眉、因他欢喜、因他生气羞赧,是他的乐趣。若不能亲眼见证,他便会差人记下来描述给他听。
一位勤于政事的君主,愿意浪费片刻时间去逗女人玩,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而这份恶趣味,是皇后发现的。皇后说过,从皇后到齐妃再到她,无一例外,都是由捉弄开启盛宠的。
年贵妃不理解,皇后面对此类情景,怎么能够无动于衷的?
她,做不到。
这是年贵妃第一次目睹男人变心,其中滋味真是……难以形容。
雍正常来翊坤宫,但不是每次都留宿。
他很忙,大多数时候都是陪贵妃用了晚膳、看了孩子,就会回养心殿去,今儿个却被福沛绊住了脚。
福沛睡醒后,雍正抱着他玩了一会子。后来一说要走,福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且越哭越凶怎么都哄不住。
眼看儿子哭得呼吸急促有发病的预兆,雍正怒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传黎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