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宴下一汤勺过来的时候,云从风推辞:“不用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胡宴强硬地倒进他碗里:“最后一勺,吃多点。”
一顿饭吃饱喝足,云从风开始履行职责了。如家客栈平时的账本都是炽奴记的,炽奴想起来就记上,想不起来就缺了,账做得一塌糊涂。云从风勉强整理了最近十天的,就整理不下去了,太乱了。
但是账本这么乱,光看十天内的收支,竟然还有得赚的,如家大头收入是卖酒,还有许多不明不白的进帐,一问炽奴,炽奴说:“都是过路行商给宴姑娘的金花钱。”
云从风:“懂了,懂了。”
做完账,他上楼接着写未完成的策论,草草写完第一个论点,忽然就写不下去了。站起来活动,想着宴姑娘,抑或是……宴公子胡宴。
狐母手谕上只写了一个“宴”字,不知男女。“宴姑娘”打一招面,他就知道是雄狐狸,名字也带个宴,但是他不确定是不是手谕上指的宴公子,
现在他确定所谓的“宴姑娘”就是如家客栈的掌柜胡宴了,起初他不懂胡宴为何化成女相示人,现在也懂了:美貌真的可以当饭吃。
但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难道是比他先得了狐母的消息?既然如此,又为何不直接说明白?
他思来想去,他应该是知道了消息罢,可能是因为刚见面是女相,一时不好意思直说?等他自己把身份换过来,再说不迟吧。
他坐下来,打算把潦草写就的策论再修修。楼下蓦地锣鼓喧天,还有人唱:“祝店家岁岁金满盆,祝店家年年余粮足……”
云从风走到窗前。嚯,楼下不光带唱的,还有舞龙舞狮的,只是那龙短小得很,舞起来没多少气势。他听师兄说过,这种轮着店家卖艺讨钱的叫轮喜门,不给钱就一直在店门口堵着闹,直到给钱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