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页

衙役可不管他疼不疼,杀人重罪,拷上链子再说。厨子胳膊还包着纱布,锁链一上,压在伤口上,又癫狂起来,左冲右突。两个衙役差点压不住他,招呼堂上的客人来帮忙,七手八脚死死摁住了,厨子又蹬腿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胡宴挤过来:“让让,两位大哥先别急,让我看看成不成?”

衙役踢了一下厨子腿肚子,呵斥:“老实点!”让出位置。胡宴蹲下来,小心地解开厨子胳膊上的纱布,层层解开,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伤口已经化脓了,皮下脓液晃荡,像包了一胳膊腐肉汤,还有股不明的恶臭。

厨子的胳膊是废了。

胡宴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应该是大师傅上次摔碗砸锅,把锅砸坏了,厨子没注意接着用,结果木柄断裂,烫坏了自己胳膊。伤势渐重,胳膊肉眼可见地要废了,再加上喝酒上头,一怒之下竟拿着铁锅生生把人砸死了。

虽然从头到尾,合情合理,但是胡宴总有种微妙的感觉。

被命运戏耍的感觉。

大师傅的尸体被徒弟们抬出去了,还有几个人暗暗抹泪,还包括小徒弟,叫胡宴愈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衙役大哥走到他面前道:“行凶的是你家雇佣的人,客栈掌柜的不能不出面,他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他明天就回来。”

衙役点头:“那好,等他回来了,告诉他一声,叫他来官府上对下口供,不然麻烦得很。”

胡宴嫣然一笑:“一定的,麻烦大哥了。”

衙役拉着厨子离开,胡宴目送他们远去,云从风走过来:“掌柜的明天就要回来了?”

他嗯了声,抬眸笑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感觉这厨子可怜,酒醉害人。”

“他应该知道那口锅柄坏了,又告诉我。最后害了自己,怪不得他人头上来。”秋风乍起,胡宴打了个喷嚏,“外面凉,进屋歇着吧,你最近睡好没有?”

“除了他们早起练嗓子那几天,睡得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