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南跌跌撞撞的被司锦寒拽出医院,周朴一直在楼下等着,他离得老远就看到司锦寒面色阴沉的骇人,眼睛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浑身都萦绕着阴鸷可怖的气场。
司锦寒大步走着,时南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手被司锦寒攥的泛红。
看见司锦寒面色这般,周朴疑惑的皱起眉头。
他记得电话里说老爷子虽然重病,但是在可以治好的范围之内,只要后续好好疗养不会出问题,司锦寒怎么突然这样了?
来不及他去问,司锦寒已经自己拉开了车门,一把将时南推进了车里,动作粗暴到与从家出发时天差地别。
时南的脑袋狠狠磕到了车窗,顿时一阵剧痛袭来,身旁的座位一沉,司锦寒已经进了车里,他一把抓住时南后脑勺的头发,将时南拽了过来,逼着时南抬头看着自己,声音嘶哑的吼着:“你他妈别想着我会放过你!会让你好过!你害死了他!你杀了他!时南,你他妈就是个白眼狼!”
胸腔里的愤怒和悲痛无处发泄,刚刚的那一幕如同噩梦一般在脑海里盘旋不止。
时南仰头看着他,豆大的泪水从眼眶里往外溢。
头皮被拉扯的疼痛不已,可他并不想反抗挣扎,如今痛苦对他来说是解脱,他甚至希望司锦寒可以狠狠打他一顿,报复他为什么拔掉氧气罩,用身体上的痛苦来缓解心里的煎熬。
白眼狼,他就是个白眼狼,他害死了本还可以长命百岁的司爷爷。
老爷子的死相和父母的死相重叠在一起的,在他脑海里不断盘旋,强烈的愧疚感几乎将他逼疯。
父母为什么会死?是不是也是被他害死的?天煞孤星这个词说的是不是就像他这种人?
司锦寒看见时南的眼泪后触电般的松开手。
司锦寒痛苦的低下头,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手,突然,身旁的位置“咚”的一声响。
他转头看去,只见时南跪在他的脚下,在狭小的车厢里对他磕头。
时南隐忍压抑的哭泣声环绕在他耳旁。
【对不起……】
【对不起……】
时南一遍又一遍的无声呢喃着,他朝着司锦寒的方向磕头,泪水濡湿身下的雪白地毯。
他害死了锦寒最重要的亲人,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补偿……
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他的脸庞,时南缓缓抬起头,仰视着司锦寒。
指尖拂去时南眼角的泪水,司锦寒苦笑一声:“你为什么要哭呢……”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是别人,他绝对让那个人死无全尸,可是他能把时南怎么办呢?
他捏住时南的下颚,俯下身,张口咬上时南的唇瓣。
血腥味弥漫在两个人唇齿之间,带着血丝的银丝顺着嘴角流下,时南不躲,垂在身侧的手捏紧,硬生生忍下这痛,一声不吭。
明明是传达爱意的动作,如今却变成了惩罚。
司锦寒松开了口,离开了那两片被自己咬的渗血的唇瓣。
伸手将时南从地上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他紧紧抱着时南,如同溺水的人抱住了浮木。
“你不能死,你不能离开我,我要你活着……要你活着……”
“你如果敢离开我,我就……我就……”
他能把时南怎么样呢……
司锦寒痛苦的低下头,趴在时南的颈窝,宽厚的肩膀不断的颤抖,泪水打湿了时南胸前的衣衫。
司锦寒突然肩上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