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蘅听见自己道:“先下去吧。”

佣人们莫名,却也下去了,还贴心的关好了门。

顾之行生活十几年的房间里有太多太多东西了,多到姜雨蘅几乎数不过来。

橱柜暗格里从未拆封过的洋娃娃与衣裙。

没有扔掉的过大的磨出过血迹的跑鞋。

抽屉里堆叠着的止疼药与各种外伤药。

几张题目与父亲母亲有关的空白作文答题卡。

有些泛黄的,被写满了“忍”字的初中课本。

姜雨蘅想,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又或者说,其实自己都知道?

知道许多个夜晚,顾之行因梦到身份被戳穿而惊醒失眠。

知道许多个夜晚,顾之行在阳台痛得干呕。

知道许多个夜晚,那个逐渐沉默的扮作男孩的小身影曾想敲响她的房门。

那个白天,天气很好,顾之行的房间早已被提前装饰成了喜庆的红。温暖的阳光驱散开冬日的寒意,在这个色调暖融融的空间里,姜雨蘅却感觉到一种自骨头扩散到胸口的冷。

……

姜雨蘅用尽力气想要让自己站稳,她想摸摸顾之行的脸,却被躲开。于是,她收回手,道:“你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