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中得知,zoey也为其他女艺人做过助理,她是四川人,独自来北京打拼,刚满二十岁。
zoey恭维她:“你是我跟过的女艺人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刘璐璐点头:“咱俩还不太熟。等熟了后,你会发现,我不仅好看,而且是你认识的女艺人里很有义气、特别努力又特别有才华的一个。”
她边自夸边冷酷地按掉好几通来电,而通话人的名字写着人间土狗。
吃完饭后,zoey跟她定好了仪式前几点来接,叫辆出租车准备回公司。
还没关上车门,刘璐璐突然再强行挤过来。
zoey一脸惊恐看着她,刘璐璐边系安全带边解释:“打车费不是昊天报销?我家就几公里,绕不了多远的路。你送我到前面的立交桥。”
出租车路过尘土飞扬的马路,刘璐璐轻轻叹口气。
北京是最不排外的大城市,有手有脚的人能饿死吗?不能。
可刘璐璐心里很清楚,除了当演员,她做任何其他工作都痛苦,觉得在世界上白活一趟,宁愿跳到车流中粉身碎骨。
但有句老话,苍蝇趴在玻璃上,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艰难的。她就是那只苍蝇。
回到胡同口,刘璐璐没急着回家,她趴在市民锻炼中心的器材上,很惆怅地压了一会腿。
临睡的时候,又被一通电话惊醒。
这一次,等在家门口外面不是沈砚,而是站着两个穿着制服,戴黑手套的送货员,推着一个酒店大堂运行李的拱形车。上面有个一人多高的木箱子。
刘璐璐第一次目睹,高定衣服是如何被送货上门。
像魔术师的道具,是由黑布蒙着的木制箱子来包装,还配有专门的螺丝钉
一居室只有四十平,木箱子拉进来就占据大半。刘璐璐跳到沙发上撬开木箱子,随后呆住。
普通的白织灯照射下,顶级面料的晚礼服仿佛深藏阁中的娇物,只等识货人打开。
她刚才试的那件香奈儿晚礼服,就静静地穿在丝绒人偶架子上。
不,好像又不是婚纱店里的那一件展示品。
刘璐璐仔细查看,很细的锦丝还有一个挂牌,标着她的三围。礼服已经被裁缝改过了,而它的运单显示中午的时候从上海空运过来。
不愧是沈太子——不懂聱牙戟口的艺术,但人家显然很懂奢侈品。
遥遥地看她穿了一次,他就精准地买到新礼服。也不过四、五个小时而已,似乎不是单纯金钱可以做到的。
除了衣服以外,箱底还有一台新的苹果手机。
手机没有设定密码,点开后,是一个备忘录。
上面写着两行字。
“既然打我一拳了,就别那么生气,加回微信。”
“喜欢什么首饰,截图发我。我不会挑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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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讯视频是国内五大视频网站里唯一赚钱的,它背靠母公司科讯,资金雄厚但口碑最差,以热爱拱火的剪辑和花字出圈。
活动通常是下午两点入场,明星的工作室通常从清晨开始准备。女明星迤逦的长裙,精致的妆发,摄影师,准备着无可挑剔的精修图。
沈砚现身的时候,走红毯环节已经结束,连仪式都将近尾声。
他没有走拥挤的艺人通道。
车,停到高管的空余车位,来迎接他们的也不是艺统,而是科讯视频的两位副总裁。
沈砚面无表情地下车。直到洪叔碰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把脸上的墨镜取下来,当作招呼。
坐电梯,来到觥筹交错的现场。
这段时间来,沈砚首次在公众场合露面,造成了一点小小的轰动。他先跟在场的熟人大咖打完招呼,目光就若无其事地在女明星中打转。
香水的味道,仿佛悬浮
水晶吊灯悬挂,厚地毯可以淹没她们7厘米以下的高跟鞋,仿佛中世纪的舞会。但在其中,没有熟悉的身影。
沈砚稍微思索,就往酒水桌走。
果不其然,某人正蹲在那里。
刘璐璐今晚穿的,是一字肩云朵裙晚礼服裙。
这种夸张的晚礼服,上镜效果好,但在现实生活里,就会发现衣服的质感普通,拉链的位置设计得生硬,把腰部磨出红红的一块。
刘璐璐正在偷偷给桌面的酒水拍照,淘宝识图,看哪一瓶酒最贵。
正专心的时候,有人突然在旁边说:“这里的红酒都很普通。好酒,藏在我的办公室里。”
这是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断眉,下巴处留着明显精心打理过的鬓胡。对方盯着她,脸上掠过一丝丝微笑。他自我介绍叫考夫曼。
她眯了下眼睛,这是英文名么。好装啊。
对方仿佛看穿她想法,就说自己是科讯视频的某负责人,互联网大厂内部互叫英文名。
他说话时有种令人很不喜欢的气质,仿佛热带雨林中蛰伏的什么杀人植物。搞不好就缠上你。
刘璐璐的第一反应是中老年高管主动跟一个十八线小艺人主动打招呼,除非缺肾,就是有不轨之心。
遇到真正危险的人物,她蹿得比谁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