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回廊上并肩而行时,谢龄音歪着脖子靠在她肩上,拽着她的手摇来摇去,“你不要每回都这样贴心,等你一走,阿爹定是要拿我和你比较,数落我一通。”
谢龄音是个向往自由散漫的姑娘,起初还嫌弃苏暮莞一丝不苟的妆容和毫无瑕疵的假面,可偏生就和她成了闺蜜。
看着她飞针走线便出一副绣品,琴棋书画信手拈来,佩服得不得了。尤其是在琢磨长辈喜好上天赋异禀,给她指引不少。
至少认识她以后,阿爹阿娘都夸她进步神速,总算有大家闺秀的影子。
苏暮莞笑道:“哪有晚辈登门不带礼的?”
谢龄音撅着嘴,“就数你最知书达礼。”
“伯父伯母照顾馥郁堂生意,我实在无以为报。眼下店铺周转不开,还得亏有你们才勉强维持。”
苏暮莞背脊挺直,每一步都走得笔直端庄。
“跟我客套什么,没劲。”谢龄音上下扫视她,扶额道:“莞莞,你不累吗?”
谢龄音锤了锤后腰,“在堂屋时坐了半个时辰,我腰酸背痛。”
苏暮莞哑然失笑,“习惯便好。”
“我就是不习惯。乡下好有趣呀,那些野孩子虽是脏兮兮的,但是好自在呢。”
苏暮莞笑着摇头,“乡下多是清苦人家,儿时无人管求自是一派天真浪漫自由自在,可这样的日子不过几年,嫁人的嫁人,娶妻的娶妻,日子仍旧是清苦艰难的,得不到几日逍遥。”
谢家这样的家世,给了龄音花团锦簇的生活,锦衣玉食于她而言早已是人生的一部分,反倒不觉得珍贵。
她们之间素来交好,可她无法对横亘于二人之间的差别视若不见,尤其是家中生变后,看得越发明白。
她未曾说破,倒愿谢龄音总这般天真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