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桂姨娘愿意,跟闻老爷子和离,闻氏也愿意赡养自己的老娘,偏生桂姨娘也是个软的,不敢跟闻家人闹翻。这应该也跟桂姨娘是闻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有关,当丫鬟当了一辈子,至始至终被老太太压着,起不了反抗的心思。

不过以后都在饶州,总有法子的。

许沁玉也不愿见到桂姨娘一直被蹉跎下去。

离开衙门后,闻氏一直眼睛红红的,既担心姨娘也担心儿子。

几人抱着两个孩子,很快就寻到一家客栈。

客栈他们没敢找太差的,身上还有九十两银子,怕遭贼惦记,太好的客栈也住不起,就找了个中等的,要了个大通间花了一百文钱,勉强够挤他们六口人。

找到住的位置,裴危玄就不省人事了,闻氏眼泪都落了下来。

交代好宁姐儿把两个孩子看好,许沁玉跟闻氏出去找了郎中。

郎中也好找,附近就有个医馆,郎中来给裴危玄诊脉,诊着诊着,老郎中的表情凝重起来,“的确是热病,应该是淋了雨吹了风导致的,但,但……”

但虽是热病,可也有其他症状,甚至还时不时摸不着病人的脉象,就感觉这幅身子骨应该死了,可的的确确还活着。

等到郎中把这情况说出来,闻氏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郎中还说,“令郎这身子骨可经不住继续折腾下去,其他症状老夫实在琢磨不住,有点像中毒,但老夫对毒这反面不甚了解,也只能先开些退热的药,先把高温退下去再说,夫人若担忧,可以寻另外的郎中瞧瞧看。”

闻氏呆住。

许沁玉也愣住,没想到便宜夫君的病情这么严重,身上竟然还有毒,这一路都是他抱着背着两个孩子,还以为他就是身体羸弱些。

但是便宜夫君是以前就中了毒还是流放路上?

思忖片刻,许沁玉也琢磨透了点,便宜夫君贵为四皇子,是大皇子胞弟,又是皇后所出,只怕早在宫中就被人下了毒,她可是知道历史上为了皇位那些皇子们争斗有多恐怖,也能解释新帝为何敢放他离开了。

且瞧闻氏这样,似乎还不知儿子中毒的事儿,婆母也是真的单纯,到底怎么在宫里头活下来的,还坐上皇后的位置,真就是气运好。

闻氏伤心欲绝,郎中开了药也是许沁玉交了钱跟着去拿药的。

退热的药并不贵,许沁玉回来跟客栈厨房借了个小炉子和陶罐来煎药。

回来的路上,她还顺带买了些吃食和几身中衣冬衣,都是估着他们六人的身高体型买的,流放路上的一个多月一家六口都没洗漱过,身上又酸又臭,客栈掌柜让他们来住店都算人好。

回来后,闻氏在后厨煎药,许沁玉就跟客栈要了热水里里外外洗了通,换上中衣跟冬袄,整个人都舒服的吁了口气。

她买的衣裳都是图便宜和舒服,不在乎款式,颜色也是很老气,穿上就有点丑。

她洗完又喊了热水让宁姐儿洗漱,两人都洗过给两个孩子洗。

等到浑身上下都干干净净舒舒服服时,她才把买的肉包子拿出来分给大家吃。

大肉包两文钱一个,味道一般般。

两个孩子吃完就睡下,许沁玉去后厨替下闻氏继续煎药,让闻氏回屋洗漱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