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人穿好衣裳出来,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房檐下,几个孩子其实都不算丑,眉清目秀,就是太瘦了些,面黄肌瘦的。
她又进去杂物房,里面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都打扫过,铺上褥子就能睡。
许沁玉交代几个小孩晚上好好睡觉,她跟功哥儿这才回桂花巷。
路上时,功哥儿告诉许沁玉,说几个孩子都没有名字。
右眼坏掉的那个孩子就叫独眼,面上有红胎记的孩子叫丑蛋,跛脚那个就叫跛脚,六指的就叫六指。
许沁玉想了想,这样肯定不成,还是得给几个小孩起个名。
不过起名的事情晚上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
回到桂花巷,闻氏还在厨房等着,玉娘每次晚归,她都会有点担心,见到人回才安心。
许沁玉回来就跟闻氏说她收留了几个小乞丐的事情,想让他们在后厨打杂,以后还能收他们做徒弟。
闻氏闻言,忍不住多看了儿媳一眼,她并不是不赞成,但一般人真没这样的心肠,能有玉娘这样的女子来裴家做媳妇,真是裴家三生有幸,只可惜裴家落败,她什么都无法给玉娘。
她道:“这样挺好,都是几个可怜孩子,正好你后厨能帮忙的人太少,从几个孩子开始教也挺好。”
就是还没找到帮厨,辛苦的还是玉娘,等成哥儿能掌勺起码都是一年后时间,更不用说这几个比成哥儿还小的孩子们。
许沁玉其实也打算帮厨继续招着,几个孩子也继续教着。
她会做的菜很多很多,红案白案,八大菜系,其他十来种菜系,满汉全席,各种私房菜,甜品饮子小吃,成哥儿能学的有限,其实她是想多收些徒弟的,这个时代的的吃食都还是在起步阶段,她希望以后也可以呈现出一个盛世来。
婆媳二人说了会儿话,各自回屋睡觉。
次日过去食肆,几个小孩已经醒了,独眼还领着三人把厨房的水缸都给打满了水,另外三个小孩也都特别听话,乖乖做事,还很有眼力见,看见什么活儿就做什么活,还帮着成哥儿洗菜择菜。
成哥儿领着他们,教他们怎么洗菜择菜,几个孩子都还挺机灵的,学得挺快。
现在成哥儿还负责买菜这些,有个这几个小孩跟着,他去买菜也方便多了,身后跟着一小串子,帮他拎菜,路上被其他人撞见,还很稀奇得瞅着他们。
有些也认出这几个小孩不是源宝镇那几个残疾孩子吗?
………………
几个小孩年纪都不大,许沁玉就没让她们在前头跑堂,就在后厨跟后院帮忙。
这样过了没两日,平安食肆还一直关着门,大家也都好奇起来,打听了下,倒是把前几日许记食府跟平安食肆闹去衙门的事情给传开了。
得知平安食肆竟想收买许记跑堂的妇人给许记的食客下泻药,把经常去许记用朝食暮食的客人给气得不成。
都在骂平安食肆心肠歹毒,哪有这样的,就算嫉妒同行的生意,也不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自己都还是开食肆的,却下泻药,明显就没把食客放在眼中,只是把他们当成牟利的工具。
不用说,这种事情传开,平安食肆就算继续开门营业,只怕也没客人上门。
果然,没几日,平安食肆门外贴了对外租售的告示。
这铺子原先就是李氏跟张全租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张全心里清楚平安食肆肯定开不下去,就没继续租铺,把里头的东西都整整卖掉,打算等李氏好些就带着李氏回他老家那边的镇子上开个小食摊子,也能养家糊口。
张全本身也是西南这边的人,不过他老家在铁矿那边一个小村子上,村子比较穷,他十岁出头就跟着个厨子拜师,跟了十年师父才放他出来自立门户,他一开始也是小吃食摊子做着,慢慢积累了点银钱才来到源宝镇,然后继续做吃食摊子,存够银钱,前两年才能租下这样的铺子开食肆。
就两年光景,他的食肆就没了,说不难受是假的。
他也怪自家婆娘,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只能想想后路。
他打算回老家那边的镇子上继续做吃食买卖,他老家的镇子不大,距离源宝镇也有些远,挨着铁矿那边,镇子上人口比较杂乱,生意难做,但也只能如此了。
李氏在家趴在床上日日夜夜的哭,说她不知道下个泻药就这么严重,还说要去跟许记的东家道歉。
张全告诉她,她该去道歉的,但就算道了歉,平安食肆也完了,名声彻底坏了,食客不会再愿意上门吃饭的。
李氏彻底呆住,这几天更是连话都不想说。
等她能动弹时候,张全带着她来许记道歉。
李氏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也诚恳跟许沁玉道歉,但最后还是忍不住跟许沁玉哭诉,“许东家,我真的知道错了,您给我们一条活路吧,对那些食客说说我不是故意的。”为了赚钱,她把孩子都丢在老家给公婆带着,本以为在做上两年就能存到买宅子的钱,把家里孩子公婆都接来源宝镇,可就因为她的过错,什么都没了。
虽银子还有点,但留在源宝镇继续做吃食买卖是不可能的了。
许沁玉叹息声,“即便我同食客们说,他们也不会信的。”
做吃食的,竟想在吃食里面动手脚,食客们当然不会原谅。
张全最后带着李氏离开,没多久,两人就启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