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见到巷子里头的街坊领居都跑出来凑热闹,还怎么可能强行拿走银子,气急败坏的骂道:“你给老子闭嘴。”
“哎哟,你还想打人是不是?来来来,你碰老娘一下试试看,看老娘不抓花你的脸,我林妹子斯文不跟你计较,我可不好欺负。”
袁氏本来就是个泼辣性子,根本一点都不怕罗大根。
林氏回去拿纸,其实是回屋拿银子,她取了二十三两银子出去,又拿了张纸,听见外头的争吵声,急忙出来。
罗大跟见到林氏手中捧着的银子,也不管袁氏和周围邻居,上前就想把银子从林氏手中抢过来。
袁氏一把捉住了罗大根的袖子,“你想干啥,收据还没写,你这银子你就别想碰。”
林氏点头,拿着银子跟纸张过去请隔壁的老秀才帮忙写个数据。
老秀才也正站在门口看热闹,见状,自然愿意帮忙,就写好收据,写上明确的地点时间,罗大根收了林氏二十三两银子,自此欠罗大根卖女儿的三十两银子全部还完,往后两个闺女跟罗家再无任何关系,写完后就让罗大根按上手印。
看着收据,罗大根不情不愿,但他不按手印,银子拿不到,罗家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
没办法,罗大根只能按上手印,林氏才把二十三两给了他,他也只能离开林家。
见到罗大根捧着银子走人,周围邻居忍不住议论起来,“林氏这就能拿出二十三两银子来呢?许记的东家到底给了你们多少工钱哦。”
袁氏虽知这银钱就是林氏的,但怕有心人惦记上林家妹子,忙说道:“想什么美事儿呢,咱们在许记干活,一个月就八百文钱,林妹子每月给罗家五百文钱,剩余三百文钱还得生活嚼用,根本没剩多少,这二十三两银子是咱们东家心善,借给林妹子的,每个月都要用工钱抵账的呢。”
街坊领居们恍然大悟,“我就说许记对你们再大方,东家也不可能一年给几十两银子的工钱,不过人家许东家心善还是很好的,都愿意借这二十多两银子出来。”
袁氏可不会告诉她们,许东家不仅心肠好,还大方,除了过年的红封,每年都还会往上涨工钱呢!
见到罗大根离开,也八卦完了,周围的街坊领居们就都散了。
袁氏还是担心林氏跟两闺女,在林家住了一晚上。
而罗大根把银子装在袖中就朝桂花巷赶回去。
对于要不要纠缠林氏,他心里头没底了,他没想到林氏如此绝情,之前还以为林氏对他怎么都该有夫妻之情,两个闺女竟然也对他没有半点感情。
罗大根朝着地上呸了一口,低声骂道:“贱人,两个小白眼狼。”
而陶齐三人送林氏到家,见到林氏还了银钱回了屋子。
三人才转身继续跟着罗大根,他们也是眼睁睁瞧见罗大根的无耻,在心里对着他唾骂一顿,陶齐甚至想揍他一顿,另外两人也打算揍他一顿,给罗大根一点教训。
等罗大跟走到比较黑的巷子里头时,三人取了麻袋,冲过去套在罗大跟头上,照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三人打人时也不说话,闷头就打。
罗大根还以为是方才有人瞧见他拿那么大包银子,想要抢他的银子,把银子死死护在怀中,开始叫喊。
他为了抄近路,走得比较偏僻,加上北街这边本来就鱼龙混杂的,他真以为是有人想要抢银子,而那些人真往他怀里扯了扯,扯他的袖子,想抢他的银子。
这也是陶齐的主意,为了避免让罗大根想到打他的人跟林氏有关,就装成想抢他银子的样子。
但他不会真的抢,抢银子那就成了强盗。
他现在只是为林氏抱打不平而已。
罗大根慌得乱叫,深怕银子被抢了走。
就这样他又被打,又被拉扯了一会儿,听见个很粗的声音,“有人来了,快跑。”
罗大根才感觉身上的拳打脚踢停了下来,又响起几人跑路的声音,等他揭开头上的麻袋,几个人早跑得没了踪影,他甚至连几个人的背影都没瞧见。
罗大根蜷缩着身躯在地上躺了会儿,才忍着身上的疼痛慢慢爬起来朝回走,这会儿他什么胆子都没了,只想快些回家,把银子存起来。
陶齐三人早跑的没了踪影,连方才喊话的声音都是他装出来的,也不担心被人找到。
打完人,陶齐心里舒坦,跟两个兄弟回了家洗漱后睡了大觉。
而罗大根正继续朝前走着,巷子太偏,乌漆嘛黑,今儿又不是月圆,巷子里头什么都看不清楚,他摸索着朝前走着,还没走出巷子,忽地又听见脚步声,头上又被套上一个麻袋,这人的拳头更狠,一拳拳朝着他脑袋上砸下来,砸的他一个大男人都有点头昏脑涨,想张口,又被一拳打到鼻子上,那人见他反抗不得,开始抢他的银子。
罗大根使劲挣扎起来,那人见他还反抗,抬起脚来,用尽全力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只听见咔嚓一声,罗大根发出一声惨叫,手上的力气也松了下来,袖子里的银子立刻被人抢夺走。
那人抢了银子就跑路了。
罗大根头上被人打了,腿也断了,疼得直冒冷汗,想叫发现自己头晕的厉害,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没坚持一会儿,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还是早上有人路过,发现罗大根,帮忙报了官。
罗大根在官衙跟县太爷哭诉昨天夜里他收了账,就被两拨人想要抢劫,还被打了两顿,求县太爷给他做主。
杨县令都还记得这人,连罗家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已知晓。
但是源宝镇出了骗婚的女贼,还有抢劫的男贼,这案子还得继续查着,只能先让罗大根回去。
罗大根被衙役送回桂花巷,发现罗家还躺着一个老婆子,都面露古怪,觉得罗家人恐怕真的是遭了报应,这母子二人都想着把孙女闺女卖去那种地方,现在两人都断了腿,只能躺在家里,恐怕以后这个家只能靠着罗老汉,才是真正的难了起来。
衙役把人送回来后就走了。
等晚上罗老头回来,发现儿子躺在床上,再一听是昨儿夜里要回银子被人抢时打伤的,还断了腿。
罗老汉在自己把老婆子打傻后,一点都没觉得有错,现在见儿子也断了腿,往后恐怕就算腿好了,也没法继续做货郎,他一人要照顾二人,这才觉得是天都塌了。
而且罗大根是他儿子,他不给罗老婆子抓药,却不能不顾儿子死活。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但家里的四十多两银子都被卷走,儿子找林氏要的二十多两银子又被抢走,他毫无办法,想去找林氏闹,林氏跟他们家已经没有任何瓜葛,要是林氏报官,他还得被抓去衙门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