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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骞跟自己父亲的事情,他没有告诉师父。
他能做的就是好好跟着师父学艺,而他也能保证自己不会把配方教给父亲,也不会卖给其他人。
其实这种事情不少,师父教徒弟,其他酒楼食肆就跟徒弟买配方,有些徒弟经不住银钱的诱惑,就会卖掉配方,背信弃义。
许沁玉知道冬骞的身份,却也没怎么防着他,她没有四哥那样聪明的脑瓜子,无法从一个人的微表情动作就看出这个人的品行心性如何,她能做的,也是问心无愧,既然愿意传授厨艺,肯定是勤勤勉勉好好教导。
不过因为冬骞是东来居的少东家,许沁玉也慢慢对东来居有些了解。
知道冬家菜谱,知道东来居的大厨是入赘冬家,长子跟幺女随了母姓,次子随了女婿的姓。
听到次子是跟冬家入赘的女婿姓的,许沁玉心里跳了下。
不能说人人都是自私,但有些很奇怪,在一些人的眼中,姓氏反而比血脉更加重要。
连后世都有不少这样的例子,两家结亲,生的孩子一家一个姓,两边的都各自疼爱随着自己那一方姓氏的孩子,还各自都要把家业留给随自己姓的那一方。
这种情况在母亲身上比较少,因为都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母亲对孩子的感情大多都是一样。
母亲比较少去纠结姓氏,但不爱子女的母亲也是有一些的。
总之人的感情是非常复杂的,许沁玉不知冬家情况,冬家的事情其实也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她只用好好教冬骞厨艺就行。
等到盛夏时,许记食府的几十道吃食,冬骞都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许沁玉发现他做重口菜味道更胜一筹,像是肥肠鱼,酸菜鱼,水煮肉片,藤椒鸡这些味道会更好些。
许沁玉还跟冬骞说了说,告诉他,他更擅长醇浓并重的菜系,所以可以在这些醇浓并重的菜品上多下功夫,往后食肆这方面的菜都可以交给他掌勺。
冬骞自己也有些感觉,做这些重口菜的时,他发挥也更好。
许沁玉虽说是把这类口味的菜让冬骞做,但真正想要掌勺,也得几个月练。
他现在做菜的味道,跟许沁玉做出来的口味差别,还是有些区别。
连袁氏林氏她们这些不重口腹之欲的妇人都能品尝出来。
冬骞也更加努力的练着。
做菜,除了天赋,其他的就是多做多练,熟悉对火候跟调料的掌控而已。
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酒坊那边更加忙碌起来,山里的葡萄大批大批的成熟,好在许沁玉不用操心这些,都是鲁夫人请了附近的妇人去山上帮忙采摘野葡萄,然后清洗晾干,她还是每日晌午抽空过去一趟,把野葡萄跟冰糖的比例配一下,再让其他人帮着装坛密封。
陶齐他们人每日也都上山采葡萄。
除了葡萄,还有山楂,要是遇见其他香甜的野果子,人也会采回来送去许记。
哪怕许小娘子并没有要这些野果子,他们也想送过去让许小娘子尝尝看。
山里头香甜的野果子还是挺多的。
许沁玉看着晒的山楂已经够用到明年夏天时,就让陶齐他们每日少采摘些,够食肆炒红果跟煮山楂饮就行。
去山上采摘野葡萄,勤快些的,每天都有大几十文钱,这钱也就是赚个快钱,最多再有一个月,山里的野葡萄基本就要被摘得七七八八的。
酿葡萄酒的配方不难,甚至非常简单,工序也极简单。
因此有不少人心里就有了些想法。
这个葡萄酒价格贵,她们早就清楚,之前许小娘子酿的葡萄酒要一两银子一瓶,一瓶里面也就差不多一斤的量,加上整日看着葡萄酒怎么酿的,葡萄跟糖的比例,肉眼也能估摸个大概,自然就觉得酿葡萄酒简单得很。
大谷村就有两妇人起了点心思,偷偷让家里人去山上摘了些葡萄,又去买了些糖。
等把葡萄清洗干净晾干后,也学着在酒坊里那样,把葡萄跟糖放在酒坛里密封起来,因为第一次做,她们也不敢尝试太多,但一个酒缸,怎么也能有几十斤,葡萄不要钱,买糖花了快二两银子,她们觉得只要酿出葡萄酒,这一缸葡萄酒卖得便宜些,几百文钱都卖,怎么都值个一二十两银子,实在太赚了。
所以她们就等着葡萄酒发酵好。
鲁夫人过了两日也知道了这事儿,她没多说什么,直接把这些日子的工钱结算给两人,让她们离开。
两人还有点不服气,问鲁夫人,“凭啥把咱们给退了?我们干活不利索?还是耍滑偷懒了?”
鲁夫人直接问她们是不是偷学了酒坊酿葡萄酒的方法,还在家里自己酿葡萄酒。
两妇人振振有词,“谁偷学了?这酿葡萄酒本来就简单地很,总不能因为你们酿得多开了酒坊,就不许别人酿了吧?”
“简单的很?”鲁夫人笑了笑,并未多言,只是说,“既然如此,你们可以去山上摘更多葡萄回去酿酒,赚更多银钱,自然也看不上这几日及十文钱的工钱。”
两妇人最后也只是嘀嘀咕咕离开。
等到二人离开,鲁夫人站在酒坊里,面色平淡的说道:“酿葡萄酒的方法的确简单,一看就会,大家要是有其他心思,看不上这每日摘葡萄的几十文钱,也可以去山上自己采葡萄,再买点糖回去自己酿酒,我都不拦着,但以后每年这时候酒坊肯定不会让你们继续来干活,虽然每年就两个月的活儿,赚个四两银子,你们可都想清楚了。”
有少许的人还是有点心动,实在这葡萄酒的利润太大,很难不让人心动。
但更多都是很朴质的妇人,闻言说,“东家,咱们不走,咱们给东家好好干活。”
也有些精明的,知道这酿葡萄酒看着简单,但肯定不如表面,不然也不会让许记的东家每日跑上一趟,只怕那两妇人这次酿酒肯定会出问题。
几个有点心动的见没人愿意离开,也都歇了心思,也是想着等等看,看看那两妇人酿的葡萄酒如何,若是好喝能卖上高价,明年她们再酿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