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渐稍怔,才想起那天舞男发给他的邀约信息,赞许地语气说:“程总洁身自好,贞洁是一个男人最好的聘礼。”
程希觉心底冷笑,慢声细语地问:“你呢?我是第几个?嗯?”
顾渐撇开眼,望着窗外飞驰的风景,随口扯个慌:“不记得了。”
程希觉没说话,许久之后,他摘下眼镜,装进西装胸前口袋,一副不疾不徐的淡然态度,说出的话不怎么淡然,“也是,毕竟我们睡完,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
车内静悄悄,半响没等到顾渐的解释,程希觉扭过头,不知什么时候,顾渐靠着玻璃睡着了。
程希觉静静凝视他。
他觉得这是男人恶劣的占有欲在作祟,顾渐难得地漂亮,冷淡沉郁的模样本就很吸引人,更何况,程希觉见过顾渐更迷人的一面。
让顾渐漠然不动的脸为他沁出深深潮红,湿漉漉的脖颈泛着细腻的光,露出痛苦的,沉沦的,迷醉的神态,那种极致的征服欲就像驯服了一匹烈马,有着肉/体和心灵的双重刺激。
程希觉不认为这是好感,是喜欢,他和顾渐相处的时间很短,其中一大半还在床上交流,这只是赤/裸裸的占有欲。
轿车停在庭院门口的树下,几个仆佣钻爬在森郁郁的花丛里,不知在找什么东西,周姨双手交叠压在腹部,高声指挥仆佣钻得更深些。
见到程希觉和顾渐回来了,周姨走上前来,笑眯眯地说:“先生和太太回来了。”
顾渐揉揉惺忪的睡眼,一声不响地向屋里走去。
程希觉问道:“在找什么?”
周姨迟疑一下说:“是太太的宠物犬,我们打扫卫生时从太太的房间跑出来,钻到花丛里不肯出来。”
程希觉不喜欢任何带毛的生物,他没有过敏反应,纯粹觉得脏兮兮,不干不净的,会流口水,乱叫,还会抓人咬人,和人类幼崽一样令人讨厌。
顾渐回过身走到花丛前,俯身跪趴下来,小狗崽半个圆鼓鼓的屁股撅起来,努力的拱土,“八分,回来。”
听见主人的声音,小狗崽扭过脑袋,从花丛里挤出来,一下子跳到顾渐膝盖上,兴奋地狂舔他的手心。
高定西装的膝盖沾了一层土,顾渐随手拍拍尘土,抱着狗崽站起来,几步走到台阶上,后背倚着白石膏的罗马门柱,微微垂下脸庞,抬眼直直地看向程希觉。
程希觉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做“恃美行凶”,但他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不为美色所动,于是摇了摇头。
顾渐的眼睛干净纯粹,黑得没有一丝杂质,即便颓丧堕落,都不会给人糜烂的感觉,他慢悠悠叫了声:“程总。”
明明是正儿八经的称呼,程希觉却有种感觉,顾渐似乎在叫另一个称谓。
顾渐继续说:“我需要它。”
程希觉睨他一眼,大步向屋内走去,路过顾渐身边时说:“留着吧,以后不准这样看我。”
周姨呆滞地望向顾渐,不明白刚刚短短十几秒发生了什么,竟然让铁石心肠的程希觉一反常态。
顾渐摸摸八分的脑袋,也没弄明白程希觉说的什么意思。
他看人的眼神一直都是这样。
周末过得万分精彩,第二天早上顾渐下了楼梯,偌大的餐桌上摆着一份精心烹饪的早餐,咖啡壶里咕咚咕咚地响,程希觉很早便出门去了弗雷投资,作为掌舵人,他从来不会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