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渐很久没体会过热血沸腾的兴奋感,耳后淡青的血管充血跳跃,嘴角不由向上翘起来,他这么一笑,摄像机噼里啪啦的狂响,价值不菲胶卷咔咔转动。
突然,斜坡下不知从哪儿窜进来一个穿得圆滚滚的孩子,撅着屁股蹲在地上捏雪,顾渐雪杖来不及刹地,为了不撞上人,侧过身子顺势往旁边倒,以他这个速度跌进雪地摔得一身青……
他认命地闭上眼,下一秒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将拽进怀里,牢牢地保护在身前。
天旋地转地滚几个圈,扬起的雪粒黏了两个人一脸,顾渐仰躺在柔软雪地里,程希觉重重压在他身上,一手推起雪镜,连忙端起他的脸查看他的情况。
顾渐被雪花呛得连连咳嗽,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摄影师镜头里完美记录这一幕,方才不紧不慢在后面跟随的程希觉,冷不丁地突然增速,裹挟着风雪划出一道凌厉的线条,行云流水地将人抱在怀里,心甘情愿地当了回人/肉垫。
程希觉摸摸他冰凉的脸,蹙眉问:“疼不疼?”
顾渐胸口因激烈运动快速起伏,脸上泛起酒醉似的酡红,嘴角勾着笑说:“挺爽的。”
程希觉捏一把他的脸颊,哧笑道:“你胆子真大。”
“你今天才发现?”顾渐推一把他的肩膀,重重地喘着气,“起来。”
程希觉伏在他胸口纹丝不动,低头静静端倪他白里透红的脸,四周静的唯有呼啸的风雪声,温烈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大约过了几分钟,顾渐冷得打个哆嗦,沾雪的手套钻进滑雪服里,顺着他清瘦的腰侧冰冷抚摸。
赶来救援的人声从近处山坡上传来,顾渐衣服里的手却有向上的趋势,宽大的滑雪服下别人看不清,他却能清晰感觉到寒冷,轻声地说:“你胆子真大。”
程希觉亲一口他的嘴角,理直气壮地回答:“你今天才发现?”
顾渐被全方位压制,丝毫动惮不得,只能任凭冷意和蛇一样往衣服里滑,淡声提醒道:“别摸了,人快来了。”
程希觉瞥一眼模糊的人影,低下头去啄他微凉柔软的嘴唇,含糊地说:“不急,还能再亲一会。”
时间门观念好的这一点在他身上贯彻始终,从容不迫地品尝顾渐的舌尖,混合雪花和青松味的吻格外的清新淡雅,顾渐两眼索性一闭,乖乖地满足他的色/心。
人影距离几十米的时刻,程希觉单手撑着雪地起身,另只手拽着衣摆抚平他的衣服,朝他伸手拉着他共同起身,看着赶来的大队人马,程希觉颔首,晏然自若地笑着说:“谢谢,我们没事。”
宛然一副绅士做派,谁能想到几十秒之前,他的手几乎要穿过衣服摸到顾渐的锁骨了。
顾渐习以为常,往他身上懒洋洋地一靠,小声说:“其实有点疼。”
回到酒店房间门里,他脱了滑雪服,程希觉摁着光溜溜的他上上下下检查一遍,果然大腿和脊背磕得几处不显眼的乌青,皱着眉,心疼得一遍一遍抚摸。
顾渐又痛又痒,推开他往浴室里走,“你找药给我,我先去洗个澡。”
浴室里有个偌大圆形按摩浴缸,顾渐舒舒服服躺进去放松身体,惬意地休息一阵,他拿起手机点开日历,瞥眼倒计时。
标记的日期就在今天。
顾渐合上手机,用力揉揉湿润的后脖颈,他本来挺期待那件事,只要做好措施的前提下,享受一番酣畅淋漓的感觉,但程希觉时不时在他耳边提醒倒计时,那股强硬的迫不及待,像卯着劲要弄死他。
他不由得发怵,淹没在浴缸里的身体灼热发烫,胸口焦躁,担忧是不是下周都要趴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