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父!”杜婆婆喊了一声,此人与她自小相识,所修之法便是‘胃中婴儿法’,将一婴儿以秘法炼之,藏于胃中,同食同生,所以他们虽然年纪差不多,但是杜婆婆人已经老了,他却还是壮年模样,这一次她去相请,对方二话不说便来了,然而未料到,竟是这许多人中先死的一个。
“看我妙法。”又有一人手一扬,打出一道光芒,光芒飞逝,朝着风浪之中的楼近辰而去,楼近辰只觉得有一道光芒眩目,倏忽而至,他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手中的剑应心而挥折,一声脆响,眩目光芒便被斩破,一块玉石掉落在地上,已经破开,上面的光芒暗淡。
气浪狂涌,吹得诸人四散开来,楼近辰心中大喜,手中的剑挥动,人如剑走,剑驱气浪,如浪中大鱼,挟风浪淹没一切,一个正避着风浪的人只见到剑光一闪,身边便多了一个人,风云涌动之间,他站都站不稳,一抹剑光已经划过他的脖子,楼近辰认得他正是那个追逐着逃跑女子就地淫乱者。
一剑削首之后,他根本就没有停,人在风中,剑带着人,身形变幻灵动,竟是有几分诡异莫测的味道,又几个盘转,转过几个人,皆一剑便杀,无一人能抵挡,他们那些仓促发出的法术,在气浪之中都被吹散,即使没有吹散的,也被一剑绞散,顺势便是一剑收去性命。
突然有几具尸体从地里钻了出来,他们像身体竟是没有腐烂,反而结着一层层厚厚的如铜钱般的茧子,让人一看便能够想到坚硬的身躯。
楼近辰已经沉浸在这挥舞的剑术里,有这个僵尸出现,心中反而高兴,手中剑挟月华涌聚挥落,他感觉到剑挥动时的吃力,但是当剑挟月华浪潮挥落在僵尸的身上时,剑刺在其眉心,月华随剑落,将之淹没,月光里有着此刻楼近辰浓烈的法念(剑意),僵尸应剑而倒。
那个役尸之人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比谁都清楚,他僵尸除了那些至刚至阳的法术之外,其他的法术根本就不惧怕,更不怕刀剑之伤,然而在楼近辰的剑下却应剑而倒。
尸身之上,更是有着无数道细密的剑痕。
他的身体不停,随风转动,周身月光汇聚,于那些人来说,楼近辰便如月中煞神,人忽而在左,一忽儿在右,左边的人才朝地上倒去,右边的又已经惨叫。
远处林中已有人在逃走,杜婆婆脸上满是惊骇,眼中充满了悲愤,她倚以为重的何先生的僵尸在楼近辰剑光下顷刻间便倒下了,只剩下刺阴馆的馆主,这位从府城里来的刺阴师,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刺阴师晁全将上衣扯下,只见他的身上纹刺着密密麻麻的符纹,其中双乳被纹成了双眼,乍一看是一对眼珠子突起,而肚脐被纹成了一张大嘴。
他扯开衣襟之时,身上的双眼透出奇光,摄人心神,而肚脐化做的嘴,更是吐出奇臭无比的雾气,那这雾如障,杜婆婆在旁边一闻,便头晕目眩,她急忙拿出一枚药丸服下,只是稍好一些,却仍然是觉得头重脚轻,身体软绵没有力气。
不过,晁全却脸色凝重,他之前从来没有将楼近辰放在心上,因为一个修习剑术的人,在他的法术面前毫无抵抗之力,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楼近辰的剑术可以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自己一肚子的障毒之气,竟是难以靠近他。
楼近辰感受到了危险,但是他驾驭气浪的能力越来越得心应手,人在气浪之中,手中剑连续的挥动,气浪朝着晁全翻涌而去,将那些黑色的障毒之气吹来,露出里面的晁全,手中的剑连续的斩破虚空,他人随剑走,顷刻间已经到了晁全的面前,一声不吭,毫不留情的一剑直刺。
晁全心惊肉跳,他没想过自己会死在这里,这不是他预想的。
胸口的一对眼睛,突然涌起玄光,玄光一圈圈,似要吞没一切的意识,这是他的底牌,当被人攻到面前时,他的这一双眼便有着奇效。
然而楼近辰的双眼直视那一对眼睛,却又似毫不在意的,一剑刺入他的胸口。
“啊!”
“怎么可能,我会死在这里。”这是晁全最后的念头。
杜婆婆见到这一幕,心胆俱裂,她瘫坐在地上,想要说话,一道剑已经划过她的脖子,头颅高高飞起。
楼近辰不想听她说什么何的话,不过是一些倔强的辱骂罢了,徒污人耳。
谷里,重归平静,楼近辰喘着气,借着月光看着这周围,尸横遍地,血污横流,腥臭弥漫。
他拄剑而立,看着天空,心中突然想着:“这月光皎皎,却要落在这满地污秽上,让人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