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近辰看村外的田地便有这种感觉,田地之中的农作物看上去也不茂盛,长的不太好,似乎这里的人都无心耕种一样。
同行的人之中,除了邓捕头与楼近辰之外,还有三人,那三人之中楼近辰并不知道他们的修行派别,更何况,他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修行派别,其实可以相互窜修,只要自己能够把握得住,随便去嫁接,随便融合。
其中那个对楼近辰说的话最为怀疑的人,手里拿着一道黄符,黄符上面朱砂画着一道太阳般的符纹。
他将那道符执于手上之时,符上的光辉竟是与太阳的光芒交相辉映,几乎不分彼此,楼近辰将之称之为符师。
又有一个,及是老人,深默寡言,身上穿着厚厚的黑袍服,在太阳底下身上都散发着寒气,每一次楼近辰看他时,都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辣眼睛的感觉,他知道这是对方的意念凝炼,就如那天商归安与邓定两人通灵自己时,差一点要被自己的身的法性剑意给伤了魂灵一样,这一个楼近辰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修的是什么。
第三位是只穿一件背心一样的衣服,两条肌肉分明的隔壁露在外面,一身肌肉如铁色,楼近辰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拳法高手,将之称为拳师。
五人一进入这徐坑村里,便看到了到处都画着怪异怪异的眼睛。
墙壁上,门上,桌子上,灶台上,床头,屋梁上,都画着一只只的眼睛。
那些眼睛或大或小,或阴沉,或炙烈,或是喜悦,又或是忧伤哀怨,眼睛有些横着,又有些竖着,还有斜着的,其中的眼珠子辨色倒是各异,这里极少有成双成对的眼睛。
“近辰贤侄,我听说马头坡之中亦有眼睛附身的幻象,与这里是否一样?”邓捕头在看过了这么多的眼睛之后问道。
“一样的。”楼近辰肯定的回答。他现在已经有一个猜测。
出身于这徐坊村的徐心,在与杜德胜进入马头坡之后,不知道是有献祭还是什么方法,使得那徐家坑中一直信奉的神灵降临,并且占据了马头坡之中用于镇压的土地庙神像,所以那神像才长满了疙瘩,疙瘩里面又是一只只的眼睛。
并且在那一次献祭之中,这个徐心获了这个‘眼’神灵的神法,而从‘神灵’那里获得的神法,想要在人世间真正施展,则需要培植一番,就像是一粒法术种子在人世间重新种下。
这徐坑村之中也有一座祠堂,只是这祠堂并不供奉祖先灵位,而是供奉着一个巨大截白木,木头上面用颜料刻画着各种呼样的眼睛。
祠堂有一个天井,天井之中有水,天空中的阳光照入水中,可以看到清澈的底部,一块长条的石头,上面似乎也刻着一只只的眼睛。
整个祠堂除了天井因太阳的光芒照的明亮透彻之外,其他的地方因为光线的原因而显得晦暗,竟是有几分阴影重叠,让人看不真切的意味。
尤其是楼近辰一进来,便感觉到了整个祠堂弥漫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法韵。
他跟在后面,看着大家散开来,在这一眼可看个前后的祠堂里四下里查看着,他则是站天井的位置看着天空,光芒照在身上,竟是觉得这阳光的温度都不那么的热了。
又看其他的人,心中猛的一缩,他发现其他的人身形竟是在阴影里要消失了,他们的身体像是被影覆盖,彼此之间的话也被阴影阻挡了,他一数,发现已经有人不见了。
邓捕头就站旁边不远处,他的身形处于阴影里,也变的晦暗起来,这一切都像是一张桌子放在那里久了,慢慢的蒙上一层尘土,将之掩盖,邓捕头自己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楼近辰没有贸然的动,他再看其他地方的人,原本还未完全消失的人已经消失了。
“村里的人都是这样消失的吗?”楼近辰只是这样怀疑,他不知道,这样子消失在这祠堂之中的人会不会死去。
突然,他的内心深处生出警觉,那是极其微弱的一丝危险感,像是一缕微风吹过秋潭水面,泛起一丝的涟漪,正是这一丝的涟漪让楼近辰感觉到了危险。
猛然想着:“我在别人的眼中,是不是也消失了?”
他发现自己似乎要与这一片光芒融为一体,似乎要分解在这一片光里,要成这一片光的一部分,他的思绪似乎都要飘走,就像是那一晚炼气时的妄气欲飞走时的感觉很想,他觉得自己整个人的意识都要顺着这光飞上天空。
这种渴望竟是那样的强烈而自然。
他立即紧束意念,观想着太阳在身体之中燃烧,太阳坠入气海之中,气海里刹那之间沸腾,化做一条火龙,钻出气海,在经络之中开始游走,所过之处,观想的太阳光辉随行,他在寻找炼烧着身体之中的不谐之处,在寻找着被侵入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