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短暂的声音在空中骤停，巡逻的荣蟒手下只是奇怪的扫了这边一眼，并没有觉察出什么，便继续去下一个街道了。

钱卫的后背落入了一个胸膛，他感觉到有一股淡淡的大海的气息传来，手臂碰到了一些细碎的鳞片，这让他一下子想到什么，挣扎着拍了拍对方捂住自己嘴的手掌。

那人低声道：“别乱出声。”

钱卫点了点头，对方才缓缓松开了手。

“诸抚。”

钱卫小声喊出他的名字，转过身时，果然看见是他。

诸抚就是那个鲛人队长，只是此刻他全身都是伤，整个人十分虚弱，靠在茶馆角落的灶台后面。灶台后有一条长椅，两侧堆放着木柴，遮挡住了他们二人的身影。

鲛人的呼吸微浅，他喘了一下气：“沙魔虫已经死了，我的血有毒，在它体内待了一段时间。”

钱卫一僵，他一下子想到了为了救他而丧命的猫耳男孩，男孩是被沙魔虫的口器咬成碎片的，与一口被吞下的鲛人不同。

他神情有些低落，鲛人裂开嘴道：“你不必觉得难过，他是自愿救你，为你而死的。当然，如果他救的人连一点怜悯之心也没有，我很愿意亲手送一程，让人去陪陪他。”

钱卫后脖颈一凉，觉得鲛人有可能心情不好，拉他陪葬。

“现在锋冰城都是荣蟒的人，你如果留在这里，会被他发现的。”钱卫转移了话题。

鲛人道：“我受了伤，锋冰城的四大城门都被他们的人围住了。”

“那等天更暗一些，我想办法送你出城。”

“你愿意帮我？”鲛人抬起头。

钱卫抽了一下嘴角，且不说对方帮他杀了沙魔虫，就凭鲛人现在的修为，要杀他也是易如反掌。刚才他在茶馆趴了那么久，鲛人应该一直就在旁边躲着，他毫无察觉。

“欠你们一条命。”钱卫道，“反正过两日我就要离开寒冰地界了，与这里也没什么瓜葛。”

鲛人一怔，他微微蹙眉：“离开寒冰地界？你们怎么出去？”

“域主说，他会打开‘响仙潭’，我师尊是天灵根，‘响仙潭’可以召唤天灵根去仙界的七山。”

鱼的瞳孔一下子睁大：“什么‘响仙潭’？闻所未闻。”

“那是你孤陋寡闻。‘响仙潭’连接仙界的七山，如果有天灵根的修仙者误入了寒冰地界，就可以召唤‘响仙潭’，从这里出去。”钱卫把寒霜玲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鲛人眯了眯眼睛：“看来你的师尊欺骗了你。”

“什么意思？”

“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响仙潭’，只有弑仙潭。”

“弑仙潭……”

“跌入弑仙潭者，所有的修为、仙术、法力全部消失。不管有多少年的修行，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所以被称之为弑仙。”

鲛人微微后仰，背靠在了身后的木柴上，回忆起了从前：“我的父亲就是被打入弑仙潭而死的。我亲眼看着他灰飞烟灭……那时我年纪尚小，九天不好对我下此狠手，才把我逐入寒冰地界。你身上的束缚印记是一万年吧？一万年的束缚时间，即便是域主也无法减除，但还可以用另一种方法，就是转移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