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知摆了摆手,让他们下去。
她转身看向城外辽阔的天空,层层叠叠的云下,那山间屹立的魔楼仿佛像一尊石像,没有丝毫微动。
——
天界,七山凤偈山。
瑶华殿灯火通明了二十一天,终于将身受重伤的晏尘殿下救回。
妙丹仙君喂他服下最后一粒救命灵丹后,才舒了一口气站起:“好在刺入胸口的法器是殿下的凤羽所制,无法伤害原身。”
如果是其他法器,伤口如此之深,恐怕早已灰飞烟灭。
一旁服侍的一名灰发天族皱着眉,这段时间下来他已大约知道那名伤了晏尘殿下的是凤偈山当初择选出来的侍者,还是历渊皇子非要挑了塞给晏尘殿下的,如今却是出了这样的事。
猞利心头一跳,忙上前道:“我们殿下也不知那人竟是魔修,若是知晓,定然不会指派给晏尘殿下的。”
他是奉命前来探望的,毕竟都是凤凰纯血的皇子,总要走个过场。
而且似乎自从修罗界一役后,他们的历渊皇子对瑶华殿这位晏尘殿下态度转变了许多,时不时会关心他一下。
灰发天族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想到了当日那名青年浑身魔气的样子,他心中自有猜测:“或许是魔族安插在凤偈山的探子。”
“也、也许是吧。”猞利回忆了一下与酆乾为相处的光景,似乎很难看出他是魔修。
更何况凤偈山有专门的结界,通常身负魔气的魔修都进不来,酆乾为又是怎么进入的?
床上的人微微颤了一下眼帘,缓缓睁开了眼睛。
灰发天族有些惊喜上前:“殿下,您醒了?”
床榻上,晏尘已更换了干净整洁的衣衫,他被靠着一个软枕,身上的气息温润如玉,一头白发以一根碧绿簪子半束着,眉目清冷。
在他重伤的二十多天里,他其实已经苏醒过几次,但因为伤势沉重,很快又昏睡了过去。这几日身体好了许多后,他偶尔会静静坐在榻上,就这么一言不发的静卧上一两个时辰。
酆乾为刺伤他的画面历历在目,原本应该是生气的、愤怒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却十分的平和。
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想要杀他,为什么一抬头他就已经变成了魔修……
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是修罗界的人,来到他的身边,只是受了魔尊的命令吗?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还要为他做蛋羹,为他过生辰,给他做蛋糕……
“殿下。我做个称手的兵器,日后若是遇上了什么妖兽水怪啥的,还能保护殿下。”
“殿下生辰快到了吧?我记得就是明日。明日我陪殿下过生辰好不好?”
“殿下若是觉得好吃,我日后经常为您做。我还研究了蛋挞、木糠杯、脏脏包,每个月都给殿下过一次生辰都可以。”
“殿下,您生的真好看。”
……
难道从前在瑶华殿对他的种种,都只是曲意逢迎的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