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长生已经完全放弃了这尊雕塑:“米开朗基罗雕大卫的时候,也不知道大卫长什么样啊,这是朱八戒……”
郭槐生满脸意外的啥?
万长生得意的笑:“朱士行,法号八戒,实际上是三国时期的高僧,一千八百年前的人了,算是历史上第一位西天取经的僧人,西游记里面的八戒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作者向前辈致敬。”
郭槐生恍然:“这样啊,我还以为佛教传进中土不到千年时间呢……”
然后凝视好一会儿:“改成做不锈钢吧,我给你算成本价,价格差不多,你再通过这件塑像了解下材质的魅力,不能浪费了这种机会。”
万长生二话不说的好。
接下来他的重点活动区域就成了雕塑工厂。
节后几天徐朝晖带着母亲去了蓉都,费雪雁本来很想请假跟着一起的,可杜雯发消息警告她,这大一新生刚开学就请假不是什么好兆头。
万长生则提醒她过犹不及,这个时候不应该给徐朝晖施加任何心理压力,所以这姑娘居然连夜给徐朝晖折了一大瓶千纸鹤,然后才返回平京。
徐朝晖最后带走了这个瓶子,却没带艾米拉。
理由是自己这一去,基本上就是待在层流病房,与外界完全隔离的那种恒温无菌病房,连家属探望通话,都只能用电话隔着双层密封玻璃窗进行。
目的就是进一步用最狠的方法,摧毁身体里可能还残存的癌细胞,彻底清空,再重新引入配对的干细胞,也等于是把整个身体都格式化,重装系统。
这阶段容不得半点并发症感染,随时可能被带走生命。
所以根本没法陪着艾米拉去看蓉都,这些日子就只有拜托给师父了。
万长生装着很轻松的样子,开车送母子俩去了火车站,临告别才叮嘱:“我父亲也是因为癌症去世,但显然时代不同了,十多年时间,医疗水平上你能够活下来的几率要大得多,起码我父亲当时是束手无策,花钱都没有办法,我们也没有开眼看世界,到国外治疗的想法和渠道,现在却一切皆有可能,这就是时代的变化,你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蜕变,精神上的蜕变,那么现在剩下的就是肉体,真正脱胎换骨的去把自己涅槃重生一样,要带着一定活下来的信念,为了我们,为了雁子,还有你的母亲,配合治疗活下来。”
徐朝晖重重点头,挥手告别。
他那个不怎么说话的母亲,使劲跟在后面对万长生鞠躬。
艾米拉和万长生一起挥手,好一会儿才抬头:“他说他可能会死?”
万长生摇头:“每个人都会死,可以埋在地下默默无闻的死,也可以燃烧出漂亮火花照亮别人,走吧……我顺便带你看看这个城市,下次有机会带你去看看别的城市,中国很大,很美的。”
艾米拉一步几回头的看,看徐朝晖消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