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挣扎幻化出来的美丽,没有血淋淋的残酷,也不是贞子那样的冤魂,而是充满自信昂扬的向往。
没错,就是向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光明所在的向往。
无论生活有多么艰难,多么残酷,生而为人,就应该坚强的向往,向往那美好的所在。
雕塑其实比绘画更艰难表现神韵。
因为这样单色的塑造,很难表现眼神这些思想性的东西,只能用面部表情,甚至一点点细微的眼肌变化来展现神韵。
可万长生偏偏又覆盖了一层面纱。
让这种表现更加模糊不清。
这中间固然有他对面纱这种特殊物件的讽刺隐喻,也有降低整座雕塑锋芒毕露的斗争性原因。
米开朗基罗是到了晚年,才在束缚的奴隶这样作品上,用没有完成的半成品,来隐然表现自己对现实的无奈和挣扎。
这种把戏其实在中国文人书画印里面早就玩了几千年。
被万长生娴熟的倾注到雕塑上。
当他沉浸在创作中的时候,眼前不再是塑泥,呼吸间已经模糊了感受,那面纱真的仿佛可以随手掀开,每一道面部起伏跟面纱褶皱,经过无数次的权衡和深入,终于凸显出充满生命张力的弹性。
褶皱深处的一点点变化,都如游丝般带出了灵魂的颤动,在最无声处喷薄,在最细微处广大。
一句话,能看懂的会从灵魂深处感到共鸣震撼,看不懂的只哦哦哦的惊叹这特么面纱刻得真像!
林楚妮明显就是能看懂的,其实只要把握住面纱这个特殊的点。
结合这几天贝赫耶摘了面纱的行为,就能明白万长生的创作内涵在哪里。
她自己都是把水墨倾注到刺青里面的天赋级别,看了就不说话。
静静的站在那仿佛要完全搞清楚里面的含义。
贾欢欢当然是看不懂,她才不需要看懂呢,有些事情搞那么清楚干什么,老公给阿拉伯美女做个头像又怎么了,只是转身顺手想把沙发上的被子叠起来,咦?怎么不见了?
万长生刚起身去小院的卫生间洗漱了,被子呢?
贝赫耶是根本不看雕塑,全力应对贾欢欢,眉开眼笑的指门口刚刚鬼魅般消失的黑影,表示仆人已经把东西收走了。
贾欢欢的英语水平连四级听力都成问题,只能讪笑比划,但也还算能交流。
贝赫耶连忙恭敬的拉了她到旁边沙发上讲述自己的家乡,翻开手机上各种异域风情的照片,邀请她什么时候能一起去沙漠玩。
贾欢欢就很享受这种亲近,还很好奇。
但很有民族自豪感的强调我们也有沙漠……
这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万长生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和谐场面。
林楚妮却叫住了他:“最后是什么材质?”
哈哈,这才挠到了万长生痒痒处,连忙到雕塑边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