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极的话，妮菲塔心里听得挺不是滋味。

她拿着名单，还是有些犹疑：“你能确定，你选拔的人都有才能吗？他们很多都只是社里普通的小干部，甚至只是打手、眼线而已，真要有才华，为何始终默默无闻，连份工作都没有？”

黄极笑道：“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废物，只有适合与不适合。”

“他们太多因为没有机会，而不能出头了。想要成为精英，甚至是一个领域的大师。天赋、教育、机遇、关系缺一不可。其中天赋恰恰是最廉价的东西。”

“你们文明最强的格斗大师才二十级，你们文明最厉害的元帅才是三星指挥官，你们文明的科学家一个比一个庸碌，好不容易出了个‘圣师’，还是人家文明培养的。”

“难道诺母人比别人差吗？问题出在社会环境上。大量的外族涌入，占据了很多原本属于诺母人的机会。”

“外族企业的经济制霸、技术垄断、商品倾销，严重压制了本土企业的发展。虽然那些企业给了你们不少工作机会，但人家用的更多的还是自己人，相当于从一万份机会里挑出一个，让你们诺母人抢破头……”

妮菲塔呢喃道：“既然如此，那抢到机会的人，一定是最强的。”

黄极笑道：“是最强的，但不是最适合的。有钱有势的人，可以让自己人争取到这样的机会，这也是一种强。但你能说竞争失败者，就没有胜任的天赋吗？”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教育领域，太多人靠着外族的施舍和扶植而崛起，不由得他们不听命于外族。”

“整个社会阶级固化，没有良性的上升通道，这导致你们文明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占据上层建筑的不是碌碌无为者，就是崇外主义者，鲜有例外。”

“经济、文化、技术全面被压制的情况下，没有教育、没有机遇、没有关系，徒有天赋又有何用？绝大多数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最适合做什么。”

妮菲塔叹气道：“我知道你说的问题，我本人能成为科学家，也是因为我的家族……所以我们复兴社的存在，正是为了改变这一切啊。”

“其实我不适合当总舵主，你为何不干脆把我也换了。”

黄极笑道：“不，你恰恰很适合。你虽然能力不行，但是真正热爱自己的文明，威望甚高的同时又极有自知之明，擅长接纳改变与吸取他人意见，敢于重托于人而不自负。”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当复兴社领袖了。”

妮菲塔嘀咕道：“你说的这是领袖？确定不是吉祥物？”

黄极摊手道：“你看，我说过你很有自知之明！”

“我……”妮菲塔哑然。

黄极眨眼笑道：“垂拱而治，让世界为之运转，无为而造化，才是至高境界。”

妮菲塔有些脸红道：“我有这么厉害？”

黄极笑道：“我没说你……”

“……”妮菲塔气得灯笼直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