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站长大大方方:“锦州。”
余从戎听到了,忍不住插嘴:“锦州会战?”
副站长回头看一眼:“是。你们也打过?”
“可不?”余从戎眉飞色舞,“小凌河攻城,咱们就是一路先锋——”
砰。
千里一巴掌把他扇回去,又敬了个礼:“别介。他不懂事,您是老班长?”
副站长摇头:“拉倒吧,有什么事直说。”
千里笑了。这是部队里一贯拉近战友距离的说法,哪哪都好使。
他搓着手道:“听说——江那边冷的厉害啊?”
“不止冷,还冻人。”副站长指着自己,“我在这儿干了两年,这身军大衣一直没脱过。你说冷不冷?”
千里就笑:“那……”
七连其他人也腼腆的笑。
徐青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感觉自己等人实在有些心酸。
副站长反应过来,停下脚步,上下一打量这才看清几人全身。
他摸了摸,惊住了:“我说呢……你们就穿这一身?咋不搁沈阳那旮瘩换棉服呢!”
七连的战士们,上次连长伍千里,下至新兵伍万里(徐青),都只有冬夏两套军装。现在穿的就是南方备的冬装——薄棉服。
其实就是夏装里面加一层薄薄的棉花絮。南方天暖,这个年代的生产力,可想而知填充的棉花量大概能有多少。
千里叹气:“没去成,半路上火车就给拉到这了!要不怎么找您来了呢?”
副站长也为难:“可我们棉服没库存啊。上一批发给你们前面的部队了,他们上周才走,下一批五万套棉服还要等两天才能运到。可你们——”
千里脸也垮了:“我们今天走。”
“这不行!”
副站长也是个面生心善的人,他皱眉道,“你们这一身哪是棉服啊,简直就是蚊帐,薄面兮兮的。过了鸭绿江,根本不顶事!师里面……没给你们别的安排?”
千里只说:“……军情紧急。”
副站长犹豫,咬咬牙:“前面三号月台。你们连的先搬物资,我去找找看……”
千里笑了:“得。老班长,谢谢您勒!”
余从戎没受过冻,跟鹌鹑似的,高兴的直接合掌拜了拜——好人呐!
“别。”他摇头,操着一口东北方言:“赶紧的吧!我就是怕你们没死在打仗的事儿上,锦州都活过来了,总不能冻死在别人家的土地?你们接着搬——是十六车厢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