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二营的第五侦查连。”
徐青听了有些熟悉:“我们好像跟他们打过交道?”
“出发时你不是见过一面吗,还匀给他们了十几件棉衣。”
“是他们!”
徐青记起来,那似乎是刚到新兴里时碰到的一支队伍,同属他们攻坚一团。
那位木讷腼腆的连长同志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当时送给大家的棉服发没了,徐青还把自己身上的军大衣脱给了那位连长。
余从戎听到这话凑了过来:“我也想起来了,他们连还有个小战士欠我一首诗呢!”
雷公刚从他身边经过,撇了他一眼:“得了吧,写诗那是歌颂,你四川瓜娃子一个,老大不小还是个莽头汉,谁给你写诗,要写那也是写咱们主席!”
“咋不能写,雷爹,你这是嫉妒……”
千里回头吆喝:
“别说话了,节省点体力,小心别掉下去了!”
此时,即使是白天,户外的气温也一直保持在零下三十多度,山高路远,地冻海拔,他们正攀登的这座1239高地是附近呲牙列齿的山岭的一部分,山上犬牙交错,几乎没有平地。
除了志愿军内部的这个叫法,这座高地还有个朝鲜本地名,叫死鹰岭。
这名字是朝鲜语翻译过来的,意味着连鹰都飞不过去的山岭,听起来就很吓人,可见陡峭严峻之极。
大家小心上山,好在刚刚一路都吃饱喝足,补充了连夜战斗消耗的体力和热量,没有出大差错。
上了山顶后,众人随即各自找好地点,趴在岩石后雪地上。
长津湖的支流就在这一边山底下,在这里能清晰看到湖面已经结冰,大部队行军,只有对面底下这一条朝鲜公路和湖面可以通往下碣隅里,而这就是埋伏美军的最佳的一道咽喉!
“嘘!大家都不要发声……”
很快。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就看到死鹰岭底下公路旁的山林附近,有几个美军侦查员在徘回。
他们正对着天际远去的飞机大声摇着双手,呼喊着,但是飞机在他们的眼神当中越飞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侦查士兵里有一个家伙, 满脸不信地直接坐到了地上,捶着雪地在嚎啕大喊,旁边人赶紧把他拉起来,往树林里拽。
宋卫国压低声音:“这些美国人喊什么?”
“应该在喊他们的飞机?”平河正在擦着枪,若有所思。
“不。”徐青接着他的下文说:“现在是护送‘我们’的飞机了,已经完成了任务,不会再理他们。”
又过了一会,下面的美军陆续又出来几个,在四周小心侦查了几回,半个小时后,树林里才磨磨蹭蹭地开出来了一小支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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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他们已经在这座山林里躲了好一会儿,这支原本满满当当的北极熊团,此时只剩下了虾兵蟹将二百余人,肉眼可见的重火力被打掉大半,只剩下余下寥寥八九辆汽车,车上是一堆受伤颓废的士兵。
七连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余从戎最为心急:“连长,我们什么时候打?”
千里也用望远镜紧盯着底下那条狭窄的朝鲜道路,马上车队上路以后,就是进攻的天赐良机。
他看看看对面:“不急,对岸的山峰上早已做好埋伏,我们接到命令是策应助攻,兄弟部队一打,我们接着就打,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听了千里的话,众人这才想起自己等人的任务,纷纷按捺下心中的躁动,把枪口压下。徐青也已经把枪架好,冷冷地看着底下的美国人车队,彷佛在看像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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