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藤扶着腰间的刀,快步朝绪方奔来。
“你怎么来了?”绪方朝快步朝他奔来的近藤问道。
“前几天小太郎大人说你受伤了,正在静养!今天正好有些空闲,所以就想着来看望看望你!”
凑到绪方的跟前后,近藤用像是“查看自己的丈夫身上是否有占有女人的长发”般的认真目光,上下打量着绪方的脸。
“干什么?”被近藤的这目光看得有些起鸡皮的绪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师傅,你原来真的是刽子手一刀斋——绪方逸势啊……”
“你直到现在才知道我是绪方一刀斋吗……”绪方有种无力吐槽的感觉,“我还以为你早在4天前的那一晚就认出我来了……所以你一直是在对着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喊‘师傅’吗……”
“4天前的那一晚,我在遵照你的吩咐,将稻叶馆主的妻女交给神山越之助看护后,才意识到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
近藤一本正经地说道。
“只觉得似乎是在大街上的什么地方见过你的脸。”
“所以在将稻叶馆主的妻女还有那杆铁炮交给神山越之助后,我就跑到了大街上四处寻找我究竟是在何处见过你的脸。”
“然后我就在贴于大街上的一张通缉令上看到了师傅你。”
“再然后就知道了师傅你竟然完成了‘进攻二条城’的这一壮举……”
近藤的话音刚刚落下,绪方便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你现在知道我是凶名赫赫的绪方一刀斋了,还打算向我请教剑术吗?”
“绪方一刀斋只是在官府的眼中十恶不赦而已。但其实绪方一刀斋在民间的威望并不是那么地差。”近藤笑了笑,“最起码——我并不讨厌在广濑藩高举义剑、诛除暴君的绪方一刀斋。相反还很敬重他。”
“我一直认为——绪方一刀斋在广濑藩中所行的义举,足以和90年前的‘赤穗四十七义士事件’相媲美!”
“90年前的‘赤穗四十七义士事件’,和我在广濑藩所做的事情,性质不一样啦。”
绪方用无奈的口吻说着。
“90年前的赤穗四十七义士是为他们的主君报仇,而我是为我的师门、为那些遭受松平源内迫害的人报仇。”
“而且我现在的名声应该会开始变差起来吧。”
说到这,绪方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幅度。
“如果说,之前的绪方一刀斋在其他人眼中还是一个任侠的话,那自4天前的那一晚后,绪方一刀斋在绝大多数人眼中,可能就要变成一个‘进攻幕府要地的疯子’了。”
“可能吧。但某些人可能会更加敬重绪方一刀斋。比如——我。”近藤不假思索地这般答道。
“哦?”绪方朝近藤投去诧异的目光,“为何?”
“我为了修习剑术,背井离乡,四处游历,所以……也看到了许多在幕府治下,惨不忍睹的画面。”
近藤的脸上闪过几分追忆之色。
“在几番游历过后,我隐隐约约中产生了个想法:幕府说不定该进行一些改变了。”
“不可再这样抱着古法不放。”
“但对于幕府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改变’并不是说进行就能进行的。”
“师傅,你4天前对二条城的进攻,说不定能让幕府意识到——他们并非稳坐江山,说不定能让幕府在之后产生些……变化。”
“所以在我眼里——师傅你在4天前的那一晚所做的事情,从某些角度上来讲,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哈。”绪方发出几声轻笑,“幕府之后会怎么样,我不关心。”
“反倒是近藤你刚才所说的话很有意思啊。”
“没想到一副粗人模样的你,竟能说出这样鞭辟入里的话来。”
“鞭辟入里什么的,算不上啦。”近藤无奈地笑了笑,“刚才我所说的那些,只是我在游历四海时所体会到的一些小小感悟而已。”
“那么——我先告辞了。”
“嗯?近藤,你要走了吗?”
“嗯,我今日前来,只是来看看师傅你的伤怎么样了而已,看到师傅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近藤,不需要这么快急着走。兑现我和你之间的约定再离开也不迟。”
“约定?”近藤先是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随后猛地想起自己与绪方之间的约定是什么,而面露喜色。
“跟我来。”绪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朝风魔家的那小院子走去,“我来……传授你我的独门剑术——‘绪方流’!”
“‘绪方流’?!”近藤一脸惊喜,“师傅,这是你的自创剑术吗?”
“嗯……”绪方沉吟片刻,“勉强算是吧……我还在你面前展示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