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德成心想可不是嘛,但也知道现在不能打击儿子的自信,马上喊起了小名:“阿允,记住,你是五品太子洗马,今又是内卫机宜使,有我为你铺好的路,你的前途远大,未来也能出将入相,延续我窦氏的辉煌!”
他再三叮嘱:“此时定要沉住气,不慌不忙,不骄不躁,只要此次我能转危为安,窦氏在关陇的地位就彻底稳固了,等合适的时候,我会再培养几人,让他们也一起出售云丹,比如那豆卢钦望,呵,到那时,此物的后患也能大大降低!”
窦静似懂非懂,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独门买卖,还要带着别人一起做。
但他从小一直很听窦德成的话,连连点头:“阿耶,我明白了!”
窦德成舒出一口气:“去吧,等李元芳回来,你在边上仔细看看,那西市卖的云丹,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将我的话告诉豆卢钦望他们。”
窦静赶紧道:“刚刚他们看我的眼神极度凶恶,还语出威胁!”
窦德成毫不惊讶:“不奇怪,没了云丹供应,他们家中人定是惨不忍睹,必然生怨,但只要我出去,一切都可挽回,一切都可挽回!”
窦静在父亲的谆谆教诲下,重新恢复信心,挺直腰背,走了出去。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一个上午过去了,外面毫无动静。
一个下午过去了,居然还没回来。
当窦静的心变得焦虑不安,大队人马终于回归。
为首的李彦一身绯袍,端坐在神骏的狮子骢上,醒目至极。
他身后跟着的人,也都喜气洋洋。
或者说,所有人都面露喜色。
包括位置靠边站的豆卢钦望等人。
窦静的心一沉。
毫无疑问,这是有所收获。
只是他探头往后望望,并没有之前搬运丹药的车具。
说明就算是发现了云丹,数目也很少,不需要用车来拉。
窦静的心又是一定。
看起来就像是父亲所言,只是零星的云丹流入市场,对于他们造不成冲击。
真正的上瘾者,一日都离不开云丹。
哪怕在窦德成的有意控制下,这些上瘾者的数目并不多,区区十几颗云丹也是杯水车薪。
这群人很快还是得团结在窦氏身边。
有鉴于此,窦静昂着头,走了上去。
李彦正在跟丘神绩和王孝杰说话,见窦静走过来,倒也招呼了一声:“窦机宜。”
窦静见他神采飞扬,满心不爽,冷笑着道:“李元芳,你大张旗鼓,带着内卫出动了一日,看来收获寥寥啊,你就是这般浪费时间,辜负圣人期望的?”
李彦看了他一眼:“那按照窦机宜之言,我该如何做?”
窦静下意识的道:“当然是审问犯人啊!”
李彦失笑:“好,既然窦机宜大义灭亲,那我们这就是去审问窦贼!”
“你!”
窦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怒声道:“李元芳,我父是清白的,你若不能证实他的罪名,就该早早禀明圣人,将他放了!”
李彦不再理会这蠢货了。
窦静只是赶鸭子上架的替代品,窦德成才是核心,他确实要正式审问此人,对着王孝杰道:“将新取得的证物带上,我们去内狱!”
正在这时,豆卢钦望走了过来,语气里和昨日判若两人,变得异常客气:“李机宜,我们想旁观,请放心,绝无任何干涉,也不记功,只是旁观。”
李彦微微点头:“好!请!”
豆卢钦望大喜:“请!”
众人一起进入内狱。
李彦来到了窦德成的面前:“窦掌事,别来无恙?”
窦德成眼神闪烁:“李机宜,你觉得我这副惨状,还是别来无恙吗?”
李彦道:“士子中毒,圣人震怒,与此案的影响对比,窦掌事如今还能安然在此处,还不知足吗?”
窦德成看着旁边目光炯炯的豆卢钦望等人,总觉得他们的眼神不太对劲,又与窦静对视一眼。
见这个儿子并没有提示什么,窦德成心头不解,只能敷衍道:“是啊,多亏崔阁领和众位机宜公正,尽力还原真相,才避免了让我蒙受不白之冤。”
李彦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平心而论,就在今日之前,我对于窦掌事还是极度怀疑的,因为你拒捕顽抗,甚至不惜动用私卫弓箭,若是心中没鬼,何必如此?”
窦德成这段时间,早就考虑好了说辞,赶忙想说。